屋頂上，李長生喝下一口酒，他看了眼坐在一旁阿彩，“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

“那時濟慈六歲，我去山上找老張，想着帶濟慈下山玩兩天。” 李長生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帶着心疼。

“沒想到，見到的是寂靜空洞的張濟慈。”

“她那時雙眸無光，坐在院中。”

李長生原本想逗一逗許久未見的小家夥，卻發現，院中的這個小家夥讓他陌生極了。

他輕笑了笑，“然後，我就在院子外面碰到了你。”

“山上出現從沒見過的氣息，我自然要探查一番。” 阿彩也看向月亮，回憶起往昔。

“我那時去問了他們所有人。” 李長生輕輕搖頭，“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之後，我就很少去山上了，每次去都隻是遠遠地看着濟慈，從不在她面前露面。”

說到此處，李長生扯了扯嘴角，眼中帶着不滿，“這也給了你們說我壞話的機會。”

他歎了口氣，“那會兒，說沒被吓到是不可能的，一個溫暖的小太陽突然變成了寂寞清冷的月亮。”

李長生仰頭喝了口酒，很是感歎，“我還是喜歡小時候的濟慈啊～”

“之後回到天啟，正好碰上學堂大考。”

“其實那年我沒打算收徒弟來着，隻是終試的時候我注意到了若風。”

他輕輕一笑，“那小子，有股子狠勁兒，又不服輸，可是為人卻很好。”

李長生眼中充滿回憶，“當時一起參加大考的不止他，還有另一個，好像是七皇子還是哪個來着。”

“和若風一隊的幾人，都很服他，他也确實是帶着他們走到了最後。”

李長生搖了搖頭，面露無奈，“一路上可沒少護着他那些隊友。”

“尤其是碰上另一個皇子的時候，他眼中有一瞬間閃過一絲殺意，可他終究是留了手。”

“我那時就覺得他和其他皇族之人不一樣，聰明有手腕，有魄力的同時又有底線。”

想起尚且年少時的蕭若風，李長生眼中帶着點溫和，又有些驕傲。

“當他站到我面前的時候，眼裡的那股子執拗，突然就讓我想到了濟慈。”

“為什麼？” 阿彩很是不解。

“怎麼說呢。” 李長生摸了摸下巴，“就是一種感覺。”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阿彩，“你說他倆歲數差那麼多，當時一個是空洞寂寥，還有一個看起來溫潤有禮卻很是倔犟，就這麼八杆子打不着的倆人，我就是莫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李長生輕笑一聲，“而且，若風真的很好，就算不是因為濟慈，我也會收下他。”

“說實在的，他偶爾會讓我想起蕭毅，他們有些地方真的很像。”

他輕輕搖了搖頭，笑容帶着些許苦澀。

“若風這股執拗勁兒，保不齊真的能拉住濟慈呢。”

一旁的阿彩沉默着，并未回話。

李長生瞟了眼有些沉默的阿彩，“可是若風又太灑脫，我就怕他下定決心之後，真的放濟慈離開。”

阿彩小小的白了李長生一眼，“說到底還是想讓濟慈保下你的那個好徒弟。”

“哎呀。” 李長生嘿嘿一笑，“他們倆在一處，互相把對方拉住不是也挺好的嘛。”

他看着天空皎潔的月亮，輕輕歎了口氣，“蕭毅最後還是沒有回到江湖，他放不下這天下。若風要是放不下天下，我希望，起碼他最後有一個好結局。”

百裡西瑤看着喝酒的葉鼎之，微微蹙眉，剛剛她沒有細說，葉鼎之也沒有細問，可是小姑娘打算旁敲側擊地問一下。

“雲哥，你喜歡易文君嗎？”

葉鼎之‘噗’的一口酒噴了出來，他看了看蕭若風，而後瞪着眼睛看百裡西瑤，“你說什麼！”

易文君，那個即将嫁給景玉王蕭若瑾為側妃的影宗之女？更不要說，蕭若瑾可是蕭若風嫡親的哥哥。四舍五入，易文君可是蕭若風的皇嫂。

姬若風一時愣住，他看着百裡西瑤說不出話來，這小姑娘還真是大膽，蕭若風還在這裡就敢這麼問。

百裡東君則是撓了撓頭，他們有什麼可驚訝的。

蕭若風則是暗自搖頭，這小姑娘不知道又想到些什麼稀奇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