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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與時間有關的詞彙中,孤爪研磨最讨厭“年長者”這個詞語。
除了部分年長的人與“成熟”“引導”這類詞沾邊,在日本,更多人依靠年齡的優勢,憑借“前輩”的名号恃強淩弱。
将年齡閱曆與能力地位挂鈎,是最愚蠢不過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談的熊本學長,對方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陳詞濫調,例如“喂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努力嗎”“這樣社團的重擔我怎麼敢交付到你們手中”。
他垂下腦袋,免得對方發現自己嘴邊的笑。
自己的訓練量不算大,總比天天在社團巡視的熊本學長多。
至于社團的重擔,他不是早就宣稱“慧眼識珠”地外包給了下一級的學弟嗎,研磨掃了眼忙前忙後組織訓練的小黑。
假如自己腦袋上挂着遊戲裡怒氣值的積攢條,那現在恐怕已經位于爆發的邊緣了。
“真是的,黑尾他那麼輕浮,我真的放心不下...”
他深吸一口氣,用殘存的理智分析要是現在沖上去揪起熊本學長的衣領,鬥毆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雖然自己的個頭不如他,但對方長期不訓練,說不定自己一拳把他抵到牆上,熊本學長就吓得昏迷過去了。
......
把學長揍暈這件事情一定會迅速地在校園裡傳開吧,到時候自己還能夠不引人注目的概率有多大?
熊本學長好像不值得他惹上這麼一大個麻煩,但研磨實在擔心自己再窩在這裡聽下去會按捺不住自己的拳頭。
早知道還不如不要過來喝水,跟着大部隊跑圈。
“熊本學長。”聽到小黑漸漸靠近的腳步,研磨放下了手中的拳頭。
算熊本學長今天走運。
“貓又教練有事找你。”小黑指了指笑眯眯着的貓又教練。
“嘛,真是的。”熊本學長拂過自己的劉海,無奈搖搖頭,“黑尾,這排球部還真是離不開我呢。”
黑尾未置一詞的聳了聳肩。
研磨盯着他逐漸離去的背影:“那家夥真是自戀狂。”
“他覺得自己比我們大一屆,排球部裡早就沒幾個人受得了他,都想着反正他今年就退部了。”黑尾看向研磨,摩挲着下巴,“總感覺你最近心情有些煩躁。”
研磨硬邦邦地回道:“沒有吧。”
還說沒有。
小黑看了看渾身散發黑氣的研磨,講真的,要是自己晚來一步,或許熊本學長真要光榮地吃上一擊破顔拳。
他試探:“昨天又玩遊戲到淩晨?”導緻起床氣延伸到下午?
“我沒有晚睡。”
“孤爪阿姨又讓你和叔叔試吃新菜了?”
研磨的臉色一變,光是想象媽媽的新菜品就讓人難以忍受,他皺眉:“沒有。”
“诶。”黑尾苦思,“和你的神秘網友吵架了?”
研磨抱起排球:“有什麼好吵架的。”他用排球戳了戳嘴角逐漸上揚的小黑,“該去練習了。”
黑尾站在原地,雞冠頭腦袋醞釀着一鍋壞水,他拉平自己的嘴角,免得研磨轉過頭看到自己又開始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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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揮灑着汗水的日本男高。”我戴上一副墨鏡,擔心被男高們身上閃閃發光的汗水晃了眼睛。
小八一臉無語:[需不需要為玩家提供一杯椰汁,讓您敬請地駐足觀看]
我扭捏:“這樣不好吧。”
她還真想。
小八在心裡暗中吐槽:[玩家自己不就是高中生,男高不是遍地走]
我怨念:“小八你開什麼玩笑。”
我指向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這種情況,也就局限在日本,至于我們的運動社團,不過就是學校做做樣子而已,同學們早就被[自願]參加自習活動了。”
天天刷卷子,别說是開朗男高了,我們沒有變成怨氣少年都算不錯了。
我努力辨别,在茫茫肌肉人群中鎖定了蘑菇頭腦袋,他的面前站着一個浮誇男。
不是我喜歡用外表來評判對象,純粹是他太浮誇了。
說話的時候喜歡擺動自己那雙手,就像是某國總統在拉手風琴,假如把他的手按住,那他肯定失去了說話的功能。
那高高在上看向研磨的表情,和喋喋不休的樣子也讓我感到不爽,我的護犢子心理立馬發作,撸起袖子打算給他點顔色瞧瞧。
小八拽住我:[喂,你應該知道我們最近一直忙着維修各種bug,不能讓别人知曉我們的存在吧]
我撇嘴:“當然,小八你們都修了不知道多久的bug了。”
“不過。”我不懷好意,“不讓他知道是[我],而是誤認為是什麼其他的靈異存在,這樣總可以吧。”
最擅長鑽bug的我如是說道。
在和小八确定這樣做百分之九十九沒有問題後,我又換了個位置欣賞男高們揮灑汗水。
它不解:[玩家不是說要給他一些顔色看看]
小八還是不夠穩重。我故作高深地垂眸:“小八,萬一這個人隻是一個比較浮誇眼睛有些歪喜歡喋喋不休的好人呢,我們可不能誤傷無辜群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