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若有所思:“千流說的對,那我也這麼做吧。”
我急忙揮手,倒也不必把猛虎給炸了吧。
猛虎,危!!!
我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理來說,研磨不怎麼會炸毛持續這麼久,按他的話來說,生氣也是一種很耗能的情緒,自己氣自己更是容易内耗,猛虎在這一點上也算得上天賦異禀了,我好奇。
研磨一噎:“倒也沒有......”
比起是被猛虎弄的生氣,更多的是理念方面的沖突。
他一邊回憶,一邊語氣又變得氣鼓鼓:“山本總是說着[鬥志][努力],且不說這兩者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明明可以用戰術解決的事情,一味往那種方向努力,不是白費功夫嗎,我是這麼覺得的。”
“而且,山本還完全聽不懂我的比喻。”研磨抱頭,縮成一團後漸漸平靜下來,“嘛,雖然被他看出來我有些球沒有拼盡全力,但那也是為了儲備體力。”
“既然研磨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對的,那為什麼還要在意山本說了什麼。”
研磨張了張口。
我托起臉頰,眨眨眼:“因為他是研磨認可的隊友,是嗎?”
他偏過腦袋:“我不明白[鬥志]那種泛泛而談的概念。”
我思索:“有時候,沒有鬥志也沒關系吧。”
雖然和當前社會所倡導的奮鬥的價值觀很不相同,但我真心地覺得如果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滿懷激情,除了那種天生活力滿滿的人,其他任何人都會覺得體力透支。
“而且我不認為鬥志會影響研磨的态度哦。”我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誇,“鬥志和認真不是一回事吧,我發現研磨即使看起來很随意,但一直很認真地對待比賽吧。”
“隻是不想拖後腿而已。”
我不認可:“已經不是“拖後腿”,排球部的大家也都能看到研磨對排球部的貢獻,對吧?”
好吧。
他能對千流前面的手足無措感同身受,并無比懷念福永的那桶涼水。
他摩挲着自己發燙的掌心,需要冰塊來給自己降降溫。
“明天還要去排球部......”他轉移話題。
剛吵完架第二天就要見面,确實是一件有些尴尬的事。
“隊友沒有隔夜仇啊!”我表示。
研磨目移。
确實。山本絕對是那種第二天就能忘記坦然面對隊友的性格。
研磨吐槽:“為什麼排球部感覺都是這種神經大條的人。”
“小黑感覺很細膩啊。”
細膩的小黑仿佛戳到了研磨的某個笑點,他笑倒在沙發裡:“嘛,小黑确實蠻細膩的,但總覺得這種形容有些怪怪的,我明天就這麼誇他吧?”
唔,感覺會被小黑打擊報複。
我善意規勸研磨。
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
我拿出系統任務完成後的測謊儀,遞給研磨,盤算着用它挖出什麼研磨的黑曆史。
他捧起那個測謊儀,端詳一會,突然問我。
“千流,你知道我上次在檔案室看到了什麼嗎?”
我不解:“什麼?”
他說:“其實我很好奇你們的鬼界能做到什麼。”他舉起測謊儀,“它可以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我不知該怎麼解釋,遊戲系統知道遊戲人物的意識,應該蠻正常的吧?
“還是說它可以操縱我所見到的一切?你過去說抹去記憶不能抹去和人的情感相關的,這是一條鐵律,還是隻是明面上的[使用手冊]。”
而實際上的使用因人而異。
“鐵律吧。”我有些猶疑,但回檔重開後消除記憶,确實與這種使用手冊相違背。
他把測謊儀随意放在沙發的一角:“我看到——”
“除了貓又教練的檔案,還有排球部運動員的殘缺的檔案。”
“其他的檔案都是空的。”
屏幕因為長期沒有被使用而自動息屏,我被研磨緩緩的叙述拽起一種抽離感。
——我該知道這是因為什麼的。
我的視線一偏,徘徊于上方紅彤彤的暫停鍵。
研磨所謂的“異常”,都是小八修bug不到位的結果。
或許那些檔案也是因為在内測期間,所有的資料都不完全。
但不管我怎麼按下暫停鍵,遊戲空間也沒有暫停,小八也遲遲沒有出現。
我維持表面的平靜,腦内風暴地迅速找出一套說辭。
隻好把所有鍋都推給我們不存在的[鬼界上層]吧。
“待我今天回去調查一下。”
我采取了拖延戰術。
研磨認真:“如果有需要幫助調查的話要找我。”
明明在欺騙研磨他卻在為我着想。
都說玩這種攻略遊戲千萬不要代入主觀感情,[為了達成happy ending]不擇手段,這才是成熟的攻略者應有的态度。
——但我幾乎有些想要攤牌了。
[真相]在喉嚨裡來回兜圈,卻被自己咽了下去。
“好。”
我聽見自己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