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贊回答是【在和對方緩緩接近的近距離接觸——例如很近的對視時,假如你的心髒有撲通撲通DOKIDOKI的感覺,那恭喜你,有喜歡的人了!】
研磨透亮的眼眸望向我:“要驗證一下嗎?”
光是看研磨這樣坦蕩蕩的雙瞳,也不像是喜歡我的樣子嘛。
除非他真的超會掩飾。
但此前我的态度一向是【質疑研磨喜歡我】,在這時候抛下自己的角色,跟先膽怯投降沒什麼兩樣。
我爽快應下:“當然沒問題!”
我們倆的腦袋漸漸拉近,近到他的睫毛在我的視野裡根根分明,像小扇子,微微上翹。
“研磨,你的睫毛好長哦。”
“嗯。”
“研磨,你看得清我的睫毛嗎?雖然沒有你的密,不過非常長哦,我仔細觀察過。”
“……嗯。”
确實很長。
眨眼的時候甚至都會掃過他的眼睫,不過或許是因為湊得太近了。
“喂,研磨,然後呢?我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地睜着眼睛看來看去嘛?”
“……”
“你現在有什麼dokidoki的感覺嗎?”
“……”
“千流,你從剛剛開始,話特别多。”
你知道自己很緊張的時候話會變多嗎?
“你嫌我話多。”
“我們還要試試什麼别的嗎?”
“頭發。”
“嗯?”
研磨離得更近了,呼吸灑落在我的臉頰,他垂下腦袋。
“論壇說,揉腦袋的時候也容易有那種感覺。”
我看着他低下的腦袋:“這個發帖的可能是女孩子。”
“為什麼?”
“電視劇裡,一般不是男主角摸女主的腦袋嘛。”
他擡起頭,思索片刻:“那我試試?”
我否決:“現在是測試研磨是否dokidoki的時候。”
上一次,還是被孫老師揉腦袋。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沒有被長輩這麼親昵地對待過,當時的我就想永遠地賴在她的身邊。
但長長的路要習慣一個人走。
此外,要是被敏銳的研磨發現我其實很喜歡被人揉腦袋,簡直跟被抓住把柄一樣可怕。
我甩甩腦袋,決定要跟土撥鼠捍衛糧食一樣,牢牢捍衛這個秘密。
“而且研磨摸不到我。”
我後知後覺。
研磨被我說服了,再次垂下腦袋。
我體會到了養貓貓的那些人的心理活動,雖然貓貓是一種偶爾有些距離感的動物,也更加矜持一些,要你幫忙順毛的時候,它才像在家裡撥弄風雲的主人。
但看到它垂下腦袋。
他金黃色的發絲穿過我的指尖,像秋日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那樣慰帖。
我順着發絲的引導,駐留在研磨發旋的一畔,像默契約好要停止呼吸,明明很近,卻聽不到我們的呼吸聲。
隻聽到排球落地、铿然有聲。
旁人的聲響被巨大的罩子隔在另一個世界。
我覺得排球的響聲過于急促了,催着我的動作也變得匆忙起來,我停在他上方的手輕輕落在,像羽毛落地,發絲很快就變回了原樣。
我收回手。
“有沒有dokidoki的感覺,研磨?”
即使收回手,我還是覺得排球的響聲就在耳畔,偏頭一看,排球部練習的人離這一隅格外遠。
原來那是我的心跳嗎?
我想捶捶不中用的心,怎麼連揉别人腦袋都跳成這樣。
和被孫老師抱着的時候,安心的感覺截然不同。
其實我們母胎solo的心就是容易一驚一乍。
我很快平複好,研磨的表情與平常沒什麼不同,想來也沒和我一樣在心裡打排球。
“沒有。”他居然還想讓我胡亂使用掉寶貴的、用來套出來研磨最大秘密的測謊儀,“要不要用測謊儀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顯然沒有那麼好騙,一眼看穿了他的打算。
“我已經看出你說的是真話了,不要打我們測謊儀的主意。”
*
……
好遺憾啊。
還想看到千流在用完測謊儀後,看到亮起的紅燈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還好自己足夠多線程。
能在心緒被撲閃的睫毛擾亂,耳畔被絮絮的話語萦繞時,還能回複千流有一搭沒一搭的話。
而心髒的轟然作響從記憶的小徑裡喧嚣穿過,那是不知何時的心動被忽視許久,如今毫不客氣地宣告它的存在感。
被誤打誤撞地抓住了。
他收拾着自己的包裹,餘光裡是千流注視着大家的練習而大喊“這球不錯嘛”的身影。
早該意識到的。
——她長久地住在他的餘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