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回身一望,來人是林桃紅。她正一臉哀怨,眼中飽含着不甘與嫉妒。
林桃紅輕咬朱唇,跺着腳快步上前,質問道:“林佑哥哥,你如此匆忙,莫非是要去見那溫曲兒?”
林佑一聽,面色略顯不悅,語氣冷淡道:“與你無關。”
林桃紅聽了這話,聲調陡然擡高了幾分,話語間已然帶上了哭腔,大聲叫嚷道:“怎會與我無關?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難道不知?可你滿心滿眼皆是那溫曲兒,她究竟何好?她不過是貪圖你的财物!”
林佑瞬間面色一沉,眼睛裡射出寒光,冷冷回道:“休得在此胡言亂語,我心中所念、所想唯有曲兒一人,你莫要再這般糾纏不休!”
林桃紅氣得渾身發顫,眼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道:“溫曲兒,皆因她,你才對我這般絕情。我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讓你瞧清她的真實面目!”
林佑聽聞,厲聲呵斥:“你若敢傷曲兒分毫,我絕不饒你!”言罷,不再理會林桃紅,轉身快步離去。
“你莫不是忘了,溫曲兒是那姓蘇的童養媳!”林桃紅凄厲的叫聲從背後傳來
林佑聞得此言,腳步猛地一頓,瞬間顯得有些倉惶失措,似被人擊中了心底的痛處。
但轉瞬間,他目光變得堅定無比,沉聲道:“又當如何?曲兒并不喜他,這便夠了!”
林桃紅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淚水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心中對溫曲兒的恨意也在這一刻越發濃重起來。
林家村内
溫曲兒提着蓬蘽,自青山徐徐而下,朝着蘇家的方向行去。
“曲兒!”林佑急切的呼喊聲傳了過來。
溫曲兒身形一頓,緩緩回頭,隻見林佑發絲微亂,雙眸明亮如星,卻難掩其中的急切與渴望。
林佑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溫曲兒身前,露出一個略帶傻氣卻滿含真誠的笑容,說道:“曲兒,這些日子我度日如年,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影子。”
溫曲兒心中暗自輕歎一聲,秀眉微微蹙起,語氣平和卻帶着一絲決然道:“林佑,我早已與你說得清清楚楚,莫要再這般糾纏不休。”
林佑仿若未聞,忙不疊地從懷中仔細掏出一個精美的胭脂盒,遞到溫曲兒面前:“曲兒,這是我在鎮上尋得的上好胭脂,定能襯得你更加明豔動人。”
溫曲兒瞥了一眼那胭脂盒,心中一陣無奈,轉瞬語氣冰冷:“我不需要,你拿走。”
林佑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中滿是失落與哀傷,卻仍不死心地說道:“曲兒,這是我的一片真心,你就收下吧。”
溫曲兒輕哼一聲,瞬間提高了聲調:“林佑,你到底還要糾纏到何時?我對你毫無情意,你莫要再白費心思。”
林佑身子一顫,眼眶泛紅,聲音顫抖着:“曲兒,我這顆心早已給了你,收不回來了,我真的放不下你。”
溫曲兒咬了咬唇,決然轉身,丢下一句:“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便腳步匆匆離去。
林佑呆立原地,望着溫曲兒遠去的背影,手中的胭脂盒悄然摔落,淚水潸然而下。
四周一片靜谧,空曠的大地上,他的身影被拉得幽長,顯得那般孤零與黯然。
蘇家院子内
溫曲兒腳步匆匆,邁進蘇家院子,轉身迅速将院子門關上。把手中的籃子放下,不禁長籲一氣:“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稍作歇息,她開始清洗蓬蘽,從中精心挑出些許飽滿且色澤鮮豔的蓬蘽,裝入木盤,剩下的她打算熬制成酸甜美味蓬蘽醬。一陣忙碌過後,蓬蘽醬大功告成。
是夜
暮春的微風輕輕拂過,帶着些許尚未消散的暖意,窗外,蟲鳴隐隐。
沐浴後,溫曲兒惬意地躺在榻上,床鋪的被褥雖已洗得發白,卻幹淨整潔,散發着淡淡的皂角香氣。
隻聽得“吱呀”一聲輕響,蘇玄染緩緩推開院門。如水的月光傾灑而下,勾勒出他修長又帶着清寂的身影。
良久過後,溫曲兒估摸着蘇玄染應是已收拾妥當。她慵懶起身,舒展了一下纖細腰枝,将衣衫細細整理好,端起小半盤蓬蘽,朝着蘇玄染房間緩步走去。
行至房門前,她擡起纖手輕輕叩擊,“叩叩叩”的聲音便緩緩傳了開來。
“請進。”稍過片刻,蘇玄染清冷似雪的聲音方才悠悠傳來。
溫曲兒輕推開房門,款步走進房裡。
但見蘇玄染正端坐在窗前的書案旁,手中的毛筆自如揮灑。
溫曲兒走到他身旁,将嬌豔欲滴的蓬蘽果輕擱在案幾上。她眉梢眼角都帶着笑意,輕聲細語說道:“蘇玄染,這是我今日采摘的蓬蘽,新鮮着,你嘗嘗。”
蘇玄染微微低垂雙眸,全然沉浸在書寫中,心無旁骛,僅淺淺回應一聲:“有勞了。
他的眼眸,自始至終未曾從紙上移開過半分。唯有昏黃的燈光,幽幽映照出他專注凝神的側臉輪廓,透着一種别樣的冷俊與沉靜。
次日
天光大亮,溫曲兒雙手在蓬蘽叢裡不停穿梭。連續兩日的采摘,她又收獲了滿滿一籃子鮮紅的蓬蘽果。
家中糖霜短缺,溫曲兒背起背簍,腳步輕快往鎮上而去。抵達鎮上,她有條不紊地購置了所需的各類材料,諸事辦妥,便沿着熟悉的路徑,朝着蘇家院子行去。
蓦地,一聲滿含不善的呼喊傳來:“溫曲兒!”
溫曲兒聞聲皺了皺眉,轉身望去,隻見來人正是向來與原主不對付的林桃紅。
“呦,溫曲兒,怎地穿得如此破舊?你之前換來的那些漂亮衣物與首飾呢,莫不是都給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