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蘇玄染的發絲猶染幾分潤澤,卻規整高束着,身上散逸出若有若無的淡雅氣息,如清泉潺潺,似林木依依,若幽蘭悠悠,純粹且幹淨。
待一切收拾停當,他款步走到窗畔書桌前,安然落座。神色專注且甯靜,擡手執筆,輕蘸墨汁,緩緩勻墨,皓腕輕懸,筆尖于宣紙上悄然落下。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内的甯靜。
“請進。”他清淡的聲音傳出。
“蘇玄染,這便是我新制的糕點,你嘗嘗。”溫曲兒端着新制的糕點款步走進,将其輕放在書桌旁,她眉梢眼角,都滿溢着藏不住的得意神色。
蘇玄染聲線清淺言道:“有勞了。”
溫曲兒眉眼彎彎,笑意盈盈,歡快說道:“我此次可是耗費了不少心思,定不會那般輕易被人仿了去。”
她緊接着說道:“那我先去睡了,明早要出攤,你也早些歇息,莫要熬得太晚,得先顧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言罷,她欣然轉身離去。
房門被輕合上,蘇玄染暫緩手中之筆,目光落到色澤絢麗的糕點上,清冷眸色中一抹訝異悄然浮現,轉瞬即過。
次日晨間
集市上,溫曲兒新推出的兩款糕點,剛一亮相,便吸引了衆多目光。攤位前很快圍攏了不少人,大家都對這從未見過的獨特糕點,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溫曲兒在攤位前,忙得不可開交,臉上滿是盈盈笑意。
是夜
蘇玄染屋内,霧氣蒸騰,悠悠飄蕩着,屋内的景象若隐若現。
他輕解衣衫,結實且疏離的身軀逐漸展露,踏入浴桶之際,溫熱的水旋即将他包裹。他緩緩阖上雙眸,清俊臉龐上疲憊的神色漸漸消融。
晶瑩的水珠自他發梢簌簌墜下,順着白皙如玉的臉頰徐徐滑落,依次淌過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輕輕掠過潤澤的唇角,溫柔勾勒出下颌的優美線條。
沐浴罷,他換上一襲寬綽素衣,輕擡手将如墨的長發高高束起。此時的他,周身缭繞着清雅之氣,如晨露,似清風,若翠竹,清潔而高雅。
他款步走向窗邊的書案旁,從容落坐。擡手輕拈毛筆,于硯台中濡染墨汁,正待筆走龍蛇、揮毫潑墨之際。
“叩叩叩”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谧。
“請進。”蘇玄染的音色清青淺淺,悄然盈滿這方靜隅。
門扉被緩緩推開,溫曲兒款步邁入房内,裙袂悠悠擺動,一縷若有似無的清香在空氣中輕輕飄散。
“蘇玄染。”她剛踏入房門,臉上瞬間綻放出璀璨絢爛的笑容,聲音歡快喊道。
蘇玄染仿若未聞,連頭都未擡一下,依舊全神貫注地奮筆疾書。
溫曲兒在門口站定,瞧着他一臉清冷出塵、淡然若素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
她悠然邁步,走到茶桌旁落坐,身姿慵懶閑适,輕倚靠着茶桌,雙眸微閉,臉上滿是盈盈的笑意,沉浸在今日擺攤的喜悅中。
良久過後,方才悠悠啟唇,聲音裡帶着難掩的興奮與歡悅言道:“蘇玄染,你可知,我今日新制的糕點,在集市上,衆人見了皆新奇不已,争相購買!”
“嗯。”蘇玄染聞言,微微擡眸,淺淺應了一聲。說罷,他又垂落眼簾,沉浸于筆下書寫。
溫曲兒聽到他這簡短回應,悄然轉身,目光輕柔地落在他專注書寫的背影上。
思緒不禁飄遠,憶起他二話不說,徑直将夜夜挑燈抄書所得的銀兩,遞予她的場景。這碎銀二兩,想來,便是他這段時日在昏黃孤燈下,筆耕不辍的全部所得。
他平日裡,冷峻自持,周身似覆着一層清冷霜華,神色間透着孤高之态。可卻總在細微處,給予她無盡的溫暖,想着想着,溫曲兒的眼眸裡,不知不覺間,盈滿融融暖意。
時間流淌,燈光搖曳生姿,溫曲兒慵懶斜倚茶桌畔,目光盈盈,靜靜看着,沉浸在書寫中的背影。
蘇玄染神态安然,筆觸在紙面上徐徐遊走,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愈發襯托出房裡的靜谧。
次日
溫曲兒起了個大早,用過早餐,背着背簍前往溪邊,背回一些沙土。她将沙土與尚未完全發酵好的松針葉均勻混合在一起,把購回的各類蔬菜種子播撒其中。
播種好菜種子,她又忙碌了一陣,将已發酵得差不多的松針翻動,使其狀态更加妥當。
正在發酵中的有機物散發出來的氣味極為刺鼻,不翻動倒還罷了,這一翻動,強烈的異味便在整個院子裡彌漫開來。幸得院子空曠,異味不會持續太久。
是夜
沐浴罷,溫曲兒慵懶躺卧于床榻上。此時,一縷微風悄然拂過,她彎彎的秀眉瞬間蹙起。
院子裡那股強烈的異味透過窗戶飄進房裡。她默默起身,走到窗邊,将院前的窗戶緊緊關上。
月色如水,蘇玄染輕推開院門。他清俊的身形宛如懸崖孤松,自有一翻挺拔峻峭之态。
剛一邁進院門,一股濃烈的異味便洶湧襲來,他如畫的眉宇微微蹙起。目光淡淡從角落堆積的松針枯葉上掃過,不過須臾,便又恢複淡然神色。
他踏入屋内,不多時,屋内騰騰熱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沐浴罷,他移至窗前的桌案畔從容落座,神色專注,指尖執起毛筆,皓腕輕懸,在素白的紙上落下一行行俊逸字迹。
正于筆走龍蛇之際,一陣晚風悠悠拂過,那股刺鼻的異味悄然襲來,他手中毛筆微頓,清俊的眉宇輕蹙。沉默片刻,輕擱下手中毛筆,款步走至窗邊,擡手不疾不徐将窗戶輕合上。
溫曲兒耳邊傳來隔壁關窗戶的聲響,想起那刺鼻的臭味,腦海中蘇玄染清冷淡然的面容漸漸浮現,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噗嗤一聲輕笑出來。
她竭力遏制着笑意,身子卻禁不住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方将滿溢的笑意勉強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