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染颔首,傾身向前,指腹輕觸上溫曲兒額頭,壓低聲音關切道:“熱度隻剩些許了,你昨夜想必是累極了,如今可覺舒坦了些?若是乏累,不妨再多睡會。”
溫曲兒隻是靜靜看着他,輕搖了搖頭,目光裡滿是安然。
蘇玄染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滿是憐惜,微俯身,稍湊近她些,輕聲低語道:“你且再稍作歇息,我去打些熱水來,好讓你洗漱一番。”
不多時,蘇玄染便端着水盆折返回房,盆中的水汽蒸騰。溫曲兒緩緩起身,動作間帶着些許慵懶與未散盡的倦意,她就着溫熱适宜的水漱口。
蘇玄染靜靜守在一側,目光始終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待溫曲兒漱完口,他自然地拿起毛巾,細緻地幫她擦拭着臉龐,毛巾拂過臉頰的觸感輕柔無比。
溫曲兒微閉着眼,柔順地任由他動作,沉浸在這溫情脈脈的時刻裡,嘴角挂着幸福滿足的笑意。
洗漱完畢,兩人移步到茶桌旁落座。蘇玄染看着溫曲兒依舊虛弱的模樣,眼神中滿是疼惜。他舀起一勺粥,耐心十足喂她吃完早餐,消食過後,又悉心喂她喝下湯藥。
剛結束這一切,院子外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蘇玄染款步走了出去。
院子門外站着的是林大嬸,她臉上帶着關切,先是輕聲細語詢問了溫曲兒的身體狀況,得知并無大礙後。便将手裡剛在鎮上購得的新鮮肉食遞向蘇玄染。
蘇玄染接過,向林大嬸表示謝意,同時言辭懇切地感激她,此前特意讓林小弟前來通知自己溫曲兒的情況。
林大嬸一聽,眉眼含笑,連連擺手,聲音爽朗,帶着幾分打趣的口吻:“喲,玄染呐,跟我還這般見外呀,有你如此用心地照顧着,曲兒那丫頭指定能早早好起來,你快回去吧,接着好好疼人兒。”說罷,便帶着那抹揶揄的笑意,轉身悠然離去。
蘇玄染被這一番打趣下,清冷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泛熱,他定了定神,轉身穩步回到廚房。
林大嬸哼着小曲兒,腳下生風快步回到家中,一進院子,便瞧見林大叔正在院裡拾掇着農具。
林大叔聞聲擡眼,瞧見天滿臉挂笑,打趣道:“喲,瞧你這心情挺暢快呀,可是曲兒那丫頭身子已然大好?”
林大嬸臉上笑意愈發濃郁,快步走到林大叔身旁,說道:“曲兒身體已無大礙,不過呀,我這高興倒不全是因為這事。”
林大叔手上動作不停,一邊擦拭着農具,一邊随口接話道:“哦?那是為啥呀?”
林大嬸噙着意味深長的笑,帶着打趣調侃的意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我去的時候呀,那場面,啧啧啧,真真是讓人瞧着心裡暖烘烘的。”
“玄染啊,對曲兒那可真是疼惜得緊,悉心照料着,又是喂吃的,又是伺候喝藥的,那用心的勁,就差把那丫頭給捧在手心裡啰。”
林大叔一聽,暢快地哈哈笑出聲來,眼裡帶着好奇,追問道:“你瞧見啦?”
林大嬸輕拍了下林大叔的肩膀,得意笑道:“還用瞧?就玄染那性子,我猜都能猜出來。哎,你先别打岔。”
林大嬸頓了頓,眉梢一挑,笑得愈發開懷,繼續說道:“那還不算完呢,我呀,就順口打趣了玄染幾句,你是沒瞧見當時他那模樣,哎呦,那小俊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面皮薄得很喲,别提多有意思了。”
林大叔笑得越發暢快,一邊不住點頭,一邊附和道:“哈哈,瞧這情形,這倆人間的感情着實深厚着呢。”
林大嬸忙不疊地連連點頭,語氣裡滿是認同:“誰說不是呢,先前呀,咱光瞧着曲兒那丫頭對玄染滿心滿眼的喜歡。可如今,這麼一看呐,玄染啊,更是将曲兒放在心尖上寵着,對曲兒的那份在乎呀,明眼人一看便知。”
“對了,我這有陣子沒見着玄染了,今兒個一瞧,好家夥,模樣愈發俊了,那身闆也愈發挺拔硬朗,氣質出衆得很呐,曲兒這丫頭,當真是好福氣嘞。”林大嬸滿心歡快,滔滔不絕。
林大叔聽了,連連點頭稱是,臉上滿是期待:“是呀,是呀,就盼着他倆能早日把這婚事給操辦起來,這杯喜酒都等太久啰。”
午歇時分
溫曲兒的熱度已全然褪去,此刻正安卧在榻上,目光望向坐在床邊專注翻閱書籍的蘇玄染身上。
昨夜一幕幕情景浮現在腦海中,他悉心守在自己身旁,一整夜幾乎未曾合眼,這般盡心盡力的模樣讓溫曲兒心盈滿疼惜。
她目光中滿是關切,聲音又輕又柔勸道:“蘇玄染,你睡一會吧,昨夜一整晚你都未曾好好安歇,身子哪吃得消呢。”
蘇玄染聞言,側首望向她,眼眸浮現淺淡笑意,輕言細語:“無妨的,你隻管安心調養身子便好,無需挂懷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