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曲兒見他這般堅持,眼裡透着些嬌嗔與執拗,微嘟起嘴,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了些小女兒家的嬌态,嬌怨道:
“你睡了,我才能睡得着呀,不然我這心裡總是惦記着,哪能踏實呢。”說着,她伸手,拉住蘇玄染的衣袖,輕輕搖晃。
蘇玄染看着她這般模樣,心裡滿是愉悅,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不禁輕笑出聲,溫言道:“好。”說罷,他舒緩躺下身子,不多時,便沉入夢鄉。
溫曲兒剛睡了一覺,這會身體雖還虛弱着,卻一時沒了困意。她目光,落在身旁很快便入睡的蘇玄染身上,瞧着他迅速陷入沉睡,疲憊模樣盡顯,她眼中盈滿疼惜,她靜靜凝視着,想要将眼前之人的模樣深深刻入心底。
蘇玄染正酣然睡着,睡顔靜谧美好,額前幾縷發絲随意垂落,輕搭在臉頰旁,溫曲兒擡起手,手指朝着他面龐,一點一點靠近,輕輕将發絲撥弄開。
她的指尖,懸停在蘇玄染的眉眼上,他的眉形修長且俊朗,鑲嵌在如玉的面龐上,帶着精緻與英氣,微揚的眉梢,撩人心弦。
她手指沿着眉骨下移,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處,鼻梁線條硬朗,弧度恰到好處,溫曲兒的指尖在空中沿着鼻梁的輪廓,隔空描畫着。
她指尖下滑,懸停在蘇玄染的花瓣唇上。她靜靜凝視着,他雙唇櫻紅,潤澤如水,透着柔軟迷人的色澤,似蘊藏着無盡的情話。
想着往昔,這唇間曾吐露出的句句滿含關切話語,溫曲兒的嘴角不自覺上揚,綻出甜蜜且飽含柔情的笑意。
她輕緩收回手指,思緒飄散,腦海中浮現出,昨夜蘇玄染悉心照料自己一整晚的諸多畫面。
早上一幕也躍入心間,想着蘇玄染又一次拿着她的衣衫去清洗的情景,嘴角那抹笑意愈發深濃。
昨夜,溫曲兒發熱反複,着實難受不已,每當高熱來襲,寒意也相伴而生,她時冷時熱,反複出汗。
蘇玄染見此情景,滿心皆是疼惜,他時不時來衣物讓她安心換好,自己又往返廚房,備足米湯給她補充水分,一整晚,他都不怎麼敢合眼,時刻留意着溫曲兒的狀況。
這一夜過去,因着更換衣衫較為頻繁,換下的衣物堆起一小摞,到後來,情況越發窘迫,連最後的貼身衣物都換了下來,一件不剩。
直至早晨,蘇玄染準備收拾要拿去清洗的衣物,下意識地停頓,心裡等着她把亵褲挑出來單獨放置。
溫曲兒卻早已思忖再三,神色平靜坦然,眼眸中不見絲毫異樣,語氣平穩開口道:“不必挑了,你将這些衣物都一并拿去清洗吧。”
未等蘇玄染反應過來,她又不疾不徐、悠然從容地補上一句:“還有啊,前晚特意挑出來的那些,也一并拿去洗了吧,這點小細節,皆無須在意。”
蘇玄染乍一聽這話,隻覺腦中轟然炸裂,玉白面龐瞬間漲得通紅,紅意迅速從臉頰漫直脖頸,将他平日裡清冷淡然的氣度全然打破,透着極度的窘迫與羞赧。
他雙唇緊抿,未吐露一字半語,連頭都不敢再擡,隻是手忙腳亂地把那一堆衣物匆匆攬入懷中,幾近落荒而逃。
溫曲兒瞧着他這般窘迫的樣子,本想放聲大笑,可顧及他的顔面,趴在床上憋了又憋,極力克制着自己,硬是強忍着沒讓笑聲從唇邊溢出,可眼眸中卻滿是藏不住的笑意與打趣。
蘇玄染腳步匆匆,一路行至洗衣處,隻覺懷裡抱着衣物滾燙無比。到了洗衣石闆前,他趕忙将衣物輕放下,動作間滿是急促與慌亂。
他站起身軀,脊背僵直,緩緩往身後的院子石牆靠去,微仰起頭,胸膛急促起伏着,滿臉的滾燙熱意,燒得他腦袋發懵。過了好一會,呼吸才漸漸平穩,神色也恢複了些許往日的沉穩。
終是緩過神來,他挽起衣袖,準備清洗衣物。就在這時,溫曲兒特意交代的,要把挑出來的那些私物也一并清洗的叮囑,猛地竄入腦海。
他剛恢複淡然的神色,瞬間又是一滞,原本褪去的紅暈再次迅速爬上雙頰,眼神裡浮現出幾分慌亂。
他穩了穩心神,暗暗深吸一氣,強壓下心中翻湧的異樣情緒,過了片刻,才腳步沉穩地邁溫曲兒房裡。
走進房間,徑直行至放置私物的地方。他伸手,手指在空中稍作停頓,方才朝着那幾條亵褲小心翼翼探了過去
指尖剛觸及那輕薄柔軟的布料,他的手指竟不由自主地一顫,耳根越發滾燙,眼神變得閃躲,他忙不疊地将視線移開,不敢再多瞧手下之物一眼。
他輕咬了咬下唇,略顯生澀地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亵褲的一角,卻僅拈起一條,他先是一愣,旋即心下一橫,一把将剩餘的全都攥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