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孫尚香這邊,那天她跟香香下了船後,照着廖化事先的指引,穿過一小片樹林,就走上了通往陰陵的官道。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她們就到了城門外。
遠遠地,她們就看到城門外排着一條長長的隊伍,城中守衛正在挨個檢查進城的百姓。
孫尚香看了一下,就特意帶着鹦鹉直接來到了隊伍前方。
她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注意,百姓議論紛紛,其中一個低聲嘀咕:“這是誰啊?敢直接插隊,也不怕守衛責罰。”
另一個人趕緊阻止了他:“噓!你沒看人家穿的是絲綢嗎?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你别亂說話,小心得罪了貴人!”
城門守衛看到孫尚香這樣大搖大擺地往前走,頓時有些惱怒,幾名士兵立刻上前攔住她,為首的士兵厲聲喝道:“站住!沒看見這裡在排隊嗎?什麼人,敢擅闖城門!”
孫尚香雙手抱胸,臉上帶着幾分輕蔑的笑意,故意不回答他們的問話。
她肩膀上的香香倒是立刻抖了抖翅膀,配合起了她的表演。
它仰着頭,用清脆的聲音說道:“喲喲,就憑你們也敢攔我主人!我主人可是貴人,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
為首的守衛被香香罵得面紅耳赤,可是他應該也是慣會看人下菜的。
他看了一眼孫尚香,看見她雖然沒有侍衛、仆人在身邊,可是衣着光鮮,手拿名貴佩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于是連忙換上了一張笑臉,詢問道:“不知是哪位貴人遠道而來?”
孫尚香依然站得筆直,雙手抱胸,并不說話。
她肩膀上的鹦鹉香香再次開口,語帶嘲諷:“怎麼,你們作為孫家的兵,竟然連孫家的大小姐都認不出來?”
守衛們聞言,臉色瞬間變了。為首的士兵态度變得更好了,他上前一步,點頭哈腰地問:“敢問貴人是孫家哪位大小姐啊?”
香香撲打着翅膀,尾羽翹得高高的,昂首挺胸地開口:“聽好了!我家主人正是孫權孫将軍的嫡親妹妹,江東第一巾帼英雄,才貌雙全,無雙佳人,萬人敬仰的孫尚香大小姐!”
“你們這些粗人,見到我主人,竟然還敢擺出這種無禮的架子,真是瞎了眼!”
聽到香香的話,孫尚香的臉蛋不自覺地紅了一下。她讓香香配合她演戲,裝成是一個愛到處張揚的無腦大小姐,可沒想到它竟然吹噓成這樣。
“咳!”孫尚香假裝咳嗽一下,掩飾掉自己的尴尬,然後慢條斯理地從腰間取下一塊雕有家族徽記的玉牌,在指尖轉了兩圈,随手抛給了為首的守衛。
“拿給嚴仲權看看,就說是孫尚香來了,他自然就清楚了。”孫尚香漫不經心地說。
為首的士兵連忙接住玉牌,前後看了一下。
他認不出來這是什麼人的令牌,可是這不妨礙他清楚地看到這塊令牌用料有多麼的名貴,做工有多麼的細緻。
再加上孫尚香剛剛直呼他們城守的名字為“嚴仲權”,他心裡對孫尚香的身份已經基本确信了。
他連忙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孫小姐大人有大量,還請恕小的眼拙!小的無意冒犯,實在是罪該萬死!”
接着他又轉向身後的衛兵們,呵斥道:“讓開!讓開!沒看見孫小姐要進去嗎?趕緊讓開!”
呵斥完士兵,他又轉身繼續對孫尚香點頭哈腰:“孫小姐,請您到城樓裡先稍息片刻,我這就去通報城守,請他前來迎接孫小姐!”
孫尚香點了點頭,帶着鹦鹉香香就來到了城樓下陰涼處,立馬就有衛兵送上了座椅和熱茶。
孫尚香悠閑地坐了下來,喝着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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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身着铠甲的守衛簇擁着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趕來,那人正是城守嚴仲權。
嚴仲權是孫權親近之人,多次出入建業孫權的府邸,見過孫尚香很多次,自然認得她。
他遠遠看見孫尚香站在城門前,頓時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原來是尚香小姐駕到,末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孫尚香看見嚴仲權,一改方才在城門前的冷峻,露出親切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嚴伯伯,怎麼會勞您親自來接我?這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了!”
嚴仲權見她态度親近,心裡稍稍松了一口氣,連忙謙遜地說道:“尚香小姐,您是将軍的親妹妹,末将怎敢怠慢?剛才聽手下人說,小姐在城門外等候,末将立馬就趕了過來!”
孫尚香擺了擺手,笑得眉眼彎彎:“嚴伯伯别自責了,我沒提前通知您就跑來打擾。說起來是我的不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