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姑娘喂,俺駕車這些年,第一次感覺耳朵要出繭子喽。馬上到馬上到,您别急呀。”車夫無奈道。
“急啊!我恨不得扛着車跑啊!”黛玉心急如焚。
“說來也是,那慈悲村近幾個月,沒人去沒人回的,我還以為舉村搬遷了,怎麼姑娘還要去?莫不是有家眷在那?”車夫問道。
“對!我夫君在那裡!他現在很危險,所以大爺你再快一點啦!”黛玉繼續催促。
“……”
“你夫君有危險,你一個小女子又能改變什麼…”車夫小聲嘟囔,見黛玉眼神不善,他立刻改了話,“繞過這面山,便到了。”
黛玉盤腿坐在馬車前,幹脆将簾子掀到一旁,急戳戳的看向慈悲村的方向。
馬車很快轉過大山,乍一過大山,天色都陰暗下來。
“哎呀呀,莫不是要下大雨,怎的天這般黑?”車夫自言自語道。
黛玉沉下心來。
看這架勢,悟空怕是和清徳對上了,方才與阿蟬的對話,她猜出來一些東西,但又不敢确認,隻能帶着阿蟬本體來此地與清徳對質。
她能感覺到,這條黑龍對清徳有不同尋常的意義,或許它可以喚出清徳本身的性格。
“我聞到他的味道啦!”阿蟬驚喜叫道。
“别說話。”黛玉用大拇指摁住阿蟬的嘴。
“什麼味道?”車夫好奇問道。
阿蟬的聲音是童聲,驚叫出聲和女子差别不大,車夫隻當是黛玉在說話。
“雨的味道,馬上要下雨了。”黛玉辯解道。
“哦!還好我帶了蓑衣。”
談話間,馬車到了慈悲村。
一座石門,龍虎交纏,石蓮盛開,三個大字“慈悲村”在石頭上。
看起來這裡剛下過大雨,地面屋頂還有石門都濕漉漉的,怪異的是,一股血腥味彌漫在村中,水漉漉的地面也能看見幾分暗紅色。
“也不知是何年節,村裡人剛宰豬殺牛?”車夫明顯看出了不對勁,但他咽了咽口水,自我安慰道。
“也有可能是殺人啊。”黛玉看他一眼。
“……”車夫打了個冷戰,陪上笑臉,“姑娘,咱也送到了,是下車還是回程都看您。”
黛玉輕盈跳出,落在地面沒有一絲聲音。她道了聲謝,遞上二兩銀子,轉身往慈悲村裡走去。
她一進去,村子深處彌漫濃厚的霧氣,很快,寫着慈悲村的石門都看不清了。
“我的個乖乖,鬧兇哇!”
車夫目瞪口呆,也不管她給的多了少了,直接拆了馬車,一頭跨上馬,啪一鞭子打下去,飛速逃竄離開了。
黛玉帶着阿蟬走進慈悲村,村裡橫屍滿地,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味沖的黛玉一陣頭痛。
“唔……”
她用手帕捂住嘴,強忍想嘔吐的沖動。
大聖啊大聖,你在哪裡,清徳又施了什麼詭計。
“你能分辨出他的具體位置嗎?”黛玉問阿蟬。
“這邊,這邊,西邊。”阿蟬從她的手指遊到了肩頭,驚喜的看着遠處一座高塔,“在那裡,在那裡。”
黛玉用吸收了菩提老祖給的寶珠那隻手一把将它捉住,阿蟬當場被控制,根本動不了。
她看向塔頂。
夕陽最後一絲光鍍在塔頂,一個僧人單腿立在上面,雙手合十,眼睛微阖,面容清秀,是一張熟悉的臉。
“清徳大師,一别數月,您從桑落寺的小沙彌長成了慈悲村的護法僧,當真是厲害!”黛玉高聲喚道。
“林姑娘别來無恙。”清徳淡淡答道,看都不看她。
“好得很好得很,就是您拘了大聖,沒人陪我,我無聊,所以來看看您。”黛玉笑道。
“拘?”
清徳搖搖頭,從容回答:“我隻是給他一個選擇,他選明白了,自會回到姑娘身邊。”
“清徳大師很喜歡為人師,出考題,若去皇朝入仕,定能收獲一群學生,屬于大師的黨派便有了,假以時日,定能稱霸一方王朝。”黛玉嘲諷道。
“王朝是假的,稱霸亦是假的,姑娘活在幻象中,難怪一天隻知道尋鬥戰勝佛。”清徳回嘴道。
“嗯嗯嗯,說到幻象,大師可知我近日遇到個有趣的幻象……”
清徳不回話,閉着眼感受塔内。
“那是一幅蛇身美人圖~”
清徳唰的睜開眼,眼中有精光。
“我還沒近身,就看見一個又一個的骨甕,裡面有一群貌美女子,勾着引着讓我與她們同樂哩~”
“你對阿蟬做了什麼?!”清徳閃到黛玉身前。
黛玉揚起手,雙指掐在黑龍七寸。
她微微一笑。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