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的鬼話,帶有色眼鏡看人的黎糖深信不疑,畢竟此刻的小師妹衣着單薄,氣色蒼白,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她不經意間向下瞥了一眼,模糊間,對面人一身素白衣裙上隐隐有道濃烈色彩。
?不是等等。
什麼色兒?
黎糖定睛一看,小師妹雙手乖巧的下垂,一手微微握成拳頭,放置在腰間兩側,那抹豔麗的紅色似乎就沾染在她的臀部位置,随着她走路的動作飄搖在一衆白色衣料間,半遮半掩。
黎糖頓時神色一變。
忽然身體不适,屁股上還有血……
想了想,她問:“師妹今年多大了?”
宿白硯笑意盈盈:“過了年關便十六了。”其實他本人已經十七了,隻不過扮演的女子才剛十五。
黎糖點點頭,比她小兩歲:“先前可來過葵水?”
葵水?宿白硯隻聽說過,但具體是什麼他無從得知,保險起見,他搖了搖頭:“還未曾來過。”
“嘶,居然沒來過啊。”十五還沒來過葵水,想來身子是太虛弱了些,難怪發育的不太好,師姐曾與她說過,一般尋常女子普遍是十一到十三,十五這個年紀好像有些晚了。
黎糖瞥了眼宿白硯身上那點不太明顯的血迹,神色認真起來,三兩步跑到衣櫃前,翻翻找找,從裡面提溜了一條月事帶出來。
遞給自家小師妹,指了指她背後的那點血迹,黎糖沒說話。
宿白硯眉心一跳,這是他方才割破手心不慎沾染到的,沒成想讓黎糖發現了。
她是不是開始懷疑了?畢竟,沒有人出去溜達一圈回來身上會染血。
還有,看着莫名其妙手裡讓塞進去的這麼一件奇怪的東西,他神色一寒,這又是什麼?
宿白硯眉眼一挑,正要先發制人,面前的黎糖卻忽然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同時又帶了點老母親看自家漂亮崽崽的欣慰。
“小師妹,恭喜你,你終于成長了,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我們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曆的,流血是正常的,别害怕。”
宿白硯:“……?”
她這是要鬧哪樣?
裝了十七年女人,宿白硯頭一次感到疑惑。
“師姐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充滿了害怕、茫然和彷徨,對嗎?”
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宿白硯順着她的話頭接下去:“是這樣的,師姐。”
“你一定不知道你為什麼那個地方會忽然流血對吧。”黎糖覺得,有些話得說的明白些,師尊說小師妹從小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想來是沒有人教她這方面的知識的。
黎糖這方面的知識就是自己二師姐教的,所以她現在覺得,自己有義務教會小師妹。
而且師姐說過了,這方面的知識不能含糊其辭,女孩子要好好保護自己,對自己的身體負責,更不能羞于啟齒,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宿白硯:“?”
哪個地方?手嗎?他清楚的很啊。
心裡疑惑,面上卻還是一副順從乖巧的樣子:“師姐說說呢?”
黎糖指着月事帶,開始叽裡咕噜一頓解釋。
沒有注意到,她越說,對面人的臉色就越來越不對。
等她激情澎湃的演講完畢,擡頭一看小師妹,吓了一跳。
好家夥,究竟是誰趁她不注意,把她的親親小師妹丢進大鍋裡煮了?小師妹的臉怎麼這麼紅?
不過說實話,宿白硯膚白勝雪又若凝脂,通紅的面色不僅不奇怪,反而像是給她蒼白的臉塗上了一層绯紅的胭脂,更漂亮了。
“你不舒服?肚子疼嗎?” 黎糖緊張的問,還轉過身去,很嚴肅的給她裹了條被子。
“要注意保暖啊,興許是剛才出去溜達涼到了才疼。哎,對了,這條月事帶是我新做的,洗幹淨了還沒用過,你快去換上吧。”
宿白硯僵硬的點點頭,手裡的月事帶燙手一般,仿佛要把他灼穿了。
同手同腳的想要離開,卻不想剛轉過身去,冷不丁衣袖被拽住,他聽見背後傳來一道關切的女音——
“你會用嗎?要不我幫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