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平樂鼻子發酸,好不容易褪去的眼淚又如潮水般上漲:“你不是最讨厭說這些肉麻的話嗎?怎麼今天就說了啊?”他擦着眼淚卻越擦越多,“真是煩死人了。”
“是讨厭,”喬建平偷偷揉了揉眼睛,“可人活到這輩子總要說一次,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
“胡說八道!”喬平樂站起來吼道,“你得長命百歲!等我以後賺了錢,帶你和我爸一起去海邊玩,你不喜歡一直都想去嘛,我帶你吃大龍蝦,給你買好多好多棋盤。”
“行,買了也得陪我下啊。”
“下,一定下,我允許你悔棋。”
“臭小子,”喬建平也站了起來,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轉身去開口,“又拐着彎兒說我呐。”
“沒,我說真的。”喬平樂反駁道。
“行,信你,走了回家,給你做飯。”
喬平樂跟着上,想抱着喬建平,卻始終伸不手,好像腦子的情感無法和胳膊連接,最後隻能從嘴裡說出句硬生生的話:“我來做,你休息。”
“行行行,你做。”
人世間總有些感情我們明明都知道都明白,在心裡洶湧彭拜地翻滾,可一旦要說要做時卻總是事與願違。
天黑得發陰,周圍寂靜得像圍了一群啞巴。
電影結束後,幾個人走在一起。白天的事情一發生,在場的幾個人就趕忙去找了不在場的人,可就算知道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也沒人能真正插得上手。
“方好……”夏黎打破沉默,叫了她一聲。
可話還沒開始說,徐方好就先一步打斷,她異常冷靜,和平時判若兩人:“夏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這次是認真的,我沒有胡作非為。”
夏黎微微笑了笑,輕聲說:“那你還是想錯了。”
“我沒打算勸你,”夏黎在楊筱筱震驚的目光中,朝她點點頭,“你有你自己思想,我們就算是朋友,我也無權幹涉過多。我隻是希望你能真的想清楚,如果你現在已經認真思考好了,那我會祝福你。”
“謝謝你,夏夏。”徐方好心裡有些難受,卻也不敢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也成了會權衡的人。
要不說人是個複雜的生物,連自己感情都能藏下這麼多彎彎繞繞。
“方好!”周益從右邊的小道跑來,揮着高揚的手,朝她大喊着。
徐方好回過頭,望向他,卻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人永遠不可能喜歡她。
可她喜歡周益嗎?
不喜歡。
那她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願意。
她要把舊的心髒挖掉,換上一顆新的,這樣就不用那樣疼了。
隻是過程複雜一點、難受一點、煎熬一點。
那一點點,她可以忍受。
這樣,她和喬平樂就可以好好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