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燃爻這是去哪裡了?
左腳輕輕一跺,南寒臨雙手合十同時掐訣,一道蓮花手勢被她擺了出來,閉上眸子,開始搜尋趙燃爻的氣息。
在身後。
南寒臨精神松懈下來,收了術法,緩緩回身,正對上趙燃爻興奮一瞬又歸于平寂的眼神,南寒臨不自在地後退幾步,碰巧踩住一片碎瓷片。
“你來做……”
“你還好……”
兩人的聲音重疊,又同時止住話頭,南寒臨率先再次詢問,“就是想來問問你,你身體可還有什麼傷,保命符也隻能保住你性命無虞,我昏睡這些日子,想着來關心關心你。”
“沒事了。你成功回溯時光了?”趙燃爻并沒有南寒臨想象中的憤怒質問又或者裝腔作勢地不聞不問。
“算是順利,不過逆轉時空終究隻是戲言,是我過于執拗,耽誤了你。”
南寒臨眸光流轉,出自真心地關心這位趙燃爻。不管這位趙燃爻是否如表現出來的這般模樣,他終究是将心頭血贈予了她。
她并非無心之人,總歸是要感謝一二。
“無妨……”趙燃爻嗓音極低,南寒臨能聽出來對方身體并未恢複完全。
的确,上次隻是試探借一滴指尖血就讓對方不得不靠着樹幹恢複元氣,又何談心頭血。
“乾凃紋身受到重創……師傅傳訊給我,讓我明日便回乾門,并且讓我帶你回去。”此時的趙燃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南寒臨定了定神,能從中瞧見内裡乾凃紋身虛弱遊動的樣子,以及趙燃爻微微顫抖地身體。
“你與單閣主還是快走吧。我知道你自有保命場所,便速速遠離這裡。”他的眼神中透過一絲焦急的意味,對上南寒臨不解的眼神,抿唇道:“那日你逆轉時空的術法所産生的聲勢過于浩大,驚擾了許多有名望的修仙門派。我師傅得知後,震怒,恐會對你不利。”
趙燃爻的神情矛盾,既是對南寒臨的糾結更是對師尊命令的無奈,攪得他眉頭緊擰,歎息不已。
“不必。我同你回乾門。”南寒臨聳肩謝絕趙燃爻的好意,對上趙燃爻不解的眼神,南寒臨語焉不詳地解釋道:“師傅在夢中怪罪我,既遇見乾凃紋身傳人,便要到乾門去拜見一下乾門掌門。”
“既是師傅命令,那我便不攔你了。”
似乎長長舒出一口氣,趙燃爻的神情反倒沒有此前那麼的僵硬。
“趙燃爻。”
叫住轉身朝向床鋪走去的趙燃爻,南寒臨抿唇躊躇一瞬後又開口,“我真的很感謝你,我會豁出性命報答你的恩情。”
“不必了。”
趙燃爻放下紗簾躺回床鋪上,便不再多發一言。
南寒臨望着紗幔中影影綽綽的趙燃爻的身影,輕歎了聲,轉身離去。自然忽視掉趙燃爻透過紗幔看着她的眼神,那裡面蘊含了一種複雜的情緒,不過南寒臨并不知情。
看到南寒臨的身影,單秋禾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的圍繞起對方來。
“現在跟我走吧,去你要帶我去的地方。”
“什麼意思?”南寒臨沒反應過來單秋禾說話的含義,眼角眉梢輕輕向上一挑,溫聲詢問。
“歸雲劍派不出三個時辰就會來,現在跑的話,時間還很充裕,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單秋禾一句話爆出一個重磅炸彈,炸得南寒臨外焦裡嫩。
她發出疑問:“怎麼會這麼快。我算過縱使逆轉時空是假的,我們也有一周的時間。再說即便我的逆轉時空真的引來一堆觊觎奇門的人,也不該是他歸雲劍派首當其沖啊。”
“傻丫頭,你忘了。歸雲劍派這些年一直要的不就是早早取代了乾門成為天下第一修仙門派。他們定然是早早在北境周圍蹲守呢。”單秋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又帶着幾分慶幸,“幸好光柱受乾凃紋身化身的蛟龍庇佑,生生等你清醒才緩緩消散,也算是阻止了歸雲劍派不分青紅皂白拿捏尚且虛弱的你倆。”
她複又補充說明:“逆轉時空陣法,自你那四道光柱出現,誰不知曉那是乾凃紋身的功勞,自然知道你定然重創了乾凃紋身傳人。便是他們心心念念要取得性命的趙燃爻啊。”
“光柱是我師傅功法中所寫……”
疑問尚未發出,南寒臨自嘲一笑。
她忘了,她師傅擁有乾凃紋身。而世界上能給予弟子乾凃紋身的人,僅有乾門。光柱屬于乾門術法也是不見怪了。
“我不走,我需要去一趟乾門。再說……”南寒臨微微側頭,眼神落在不遠處趙燃爻的房間,收回目光她的眼神堅毅又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狡黠,“趙燃爻要走的話,我就走。”
高低算是欠了對方一條命,縱使将續命符用到他的身上,也不足以報答心頭血之恩情。再加上那時乾凃紋身所化心頭血保護
着她二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