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手中的長劍早就被靈氣震碎,碎片飛濺恰好紮進被拿來遮擋靈力的鹦啼胸口。
鹦啼的屍體被嫌棄地扔到一旁,男人露出一張深惡痛絕的臉龐,他薄唇輕啟,打量着南寒臨警惕的模樣,冷笑出聲:“漆鶴劍傳人,不要以為靈氣盛,靈力多。就肆無忌憚啊。”
這人定然是個比鹦啼要有這更深一層次的地位。在男子說話的同時,南寒臨也趁着這個機會打量着眼前男人。
此前所說“大業”的時候,南寒臨就覺得這人眼熟不已,如今靜下心,忽視掉丹藥帶來的心髒抽痛,南寒臨認出了來人。
她出現在她師傅所記載的中境百榜中第十八,與張餘金曾稱兄道弟。
“屈仕淩,你這樣做不害怕被張餘金知道?”
如願看見了屈仕淩錯愕的表情,南寒臨挑了挑眉,“當年,你可是受過我師傅的恩惠呀……”
可惜,對方顯然不想與南寒臨回憶往昔。
手中斷裂的長劍被扔到不知名的修士弟子身上,屈仕淩手中凝氣,一道長鞭拍打到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與此同時,趙燃爻勉強休整完畢。手輕揮,輕而易舉破了這道保護自己的陣法,從自己脖頸處摘下符篆,匕首上前,擋住屈仕淩甩出來的長鞭。
同時匕首短刃出鞘,阻隔四周前赴後繼往他二人攻擊而來的修士。
他将南寒臨送往他此前所處的安全地界。
“你且歇着,一炷香時間。”趙燃爻将被捏着有些褶皺的符紙鄭重地放在南寒臨手中,随即轉身離去。
撲入刀山火海中。
南寒臨并不推脫,她現在身體仿若油煎,想必這就是丹藥的副作用。
幸運的是,在身體受罪的同時,她隐隐約約感受到,這丹藥正在若有似無地修補她逆天而行使用逆轉時空之法留下的創傷。
這倒是一件可堪欣慰的事。
短刃鋒利,凝結着趙燃爻獨屬的乾門術法,一時之間千軍萬馬尚不能撼動分毫。
南寒臨靜靜消化着丹藥帶給她喜憂參半的好消息。
她觀察着趙燃爻與屈仕淩的對決。還有數不勝數擋住她觀看的歸雲劍派修士。
她感慨,歸雲劍派真能招人,這人真是數之不盡。
手中紅玉手串倏然捆得更緊,趙燃爻有一瞬的慌神。他不知道這紅玉手串是什麼時候回到他的手腕上的。
也因此被對方抓住了破陣,一鞭挑翻了他。
在倒地瞬間,紅玉手串,發出淡淡熒光,春水聽得召喚,于一片廢墟中飛向南寒臨。
南寒臨握着春水劍,将那道符篆撚為粉末。
“你時間掐得很準。”
在長鞭打在趙燃爻身體的一瞬,南寒臨握着春水斬斷了這招。春水自帶靈氣,纏着屈仕淩手中長鞭攪得對方後退連連。
“我為你輸入靈力。”
廢話不多說,南寒臨單手凝訣,靈力湧入趙燃爻的身體。
結界拔地而起出現在二人周身,引得一旁想要撿便宜的修士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結界外,目眦欲裂。
“時間長些,一盞茶。”
話落,南寒臨将手腕上的一條手鍊拽下,抛至空中,手鍊中的珠子凝聚着南寒臨往上面施展的奇門術法,它們快南寒臨一步朝屈淩仕沖去。同樣,南寒臨亦是朝屈仕淩而去。
趙燃爻看着南寒臨離去的背影,忍下自己體内因靈力過于磅礴而會産生的暈厥之感。
他現在身體還是太弱,南寒臨這般磅礴的靈力傳進來,難免會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容納。
趙燃爻晃晃腦袋,眸光逐漸清明,還是短刃。他穿梭在早就蠢蠢欲動的修士之中。
南寒臨深覺自己如今逐漸地無法控制自己的神志。丹藥的副作用果然驚人,竟會引得她都無法控制自己。
心裡暗暗感歎,南寒臨或多或少放任着這種情緒操控着自己的身體,她現在正需要這樣冒失地去對抗這個實力遠在她之上的屈仕淩。
手中凝起靈力,南寒臨略過結印環節,一道咒印就這樣悄然落在屈仕淩身上。
春水早就被南寒臨握着,她橫沖直撞,或劈或砍,手中春水卻宛若遊龍,或都點到為止,卻将屈仕淩攪得氣喘籲籲,自主呼吸都不能。
她發現越放縱這股情緒,她所獲得的力量便越多。
如今的屈仕淩不是她的對手。南寒臨控制着自己這股異樣情緒,便要收手,以便詢問消息。
不料,屈仕淩慌亂中将懷中刻有蓮花樣式的蓮花玉佩擺在南寒臨面前,南寒臨雖嫉恨蓮花紋,卻也不是沒有理智到見到蓮花樣式就發狂。
這是有意為之呀。南寒臨發出疑問,于是猛地将春水抵在屈仕淩腰腹,将計就計以試探對方到底要做些什麼。
“漆鶴劍……你敢殺我?你就殺死了唯一知道你父母死亡真相的人!”
一句話如同魔咒在南寒臨腦海中回蕩,心口處的閥門頓時被打開,縱使知道這是陷阱,南寒臨也再控制不住自己。
父母的死,是她的逆鱗。
她眼前逐漸模糊,眸子充血變得赤紅,體内的靈力毫無保留的噴湧而出,震得離她最近的屈仕淩扛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春水猛地向前一刺,粘稠的鮮血噴湧而出,糊了南寒臨滿臉。對方則一副正中心神的模樣,獰笑着執起長鞭,便要抽在南寒臨身上。
南寒臨皺着眉頭,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判斷屈仕淩這個笑容所表達出來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