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莽撞的殺到歸雲劍派讓哪裡的所有人為自己父母師傅償命,更需要做的,一是找到趙應重所說的寶藏,二是尋到殺害父母的兇手,而不是聽信他人讒言,為他人做了嫁衣。
甯渡乾繼續發言:“歸雲劍派需要冤魂,而賀珂羽就是他們早就選擇的容器。”
這句話倒是讓南寒臨震驚不已,她微微張口嘴巴,并沒有掩飾自己的驚駭。不過轉瞬她就想通了,“這般說來,倒是我為了歸雲劍派做了嫁衣?”
“可以這麼說。”
甯渡乾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對上南寒臨無語的表情唇角上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
“隻是歸雲劍派拿冤魂做的這件事情,需要你做一件事讓我認證一下。如果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我便告知你我所有的猜測。”他頓了頓,對上南寒臨亮晶晶的眸子,聲音倏地極輕,“就像以前一樣。”
南寒臨點頭回應,“自然可以。什麼事情?”
“需要你去一趟南境,如果哪裡也有冤魂。那麼,我便知曉歸雲劍派要做什麼深惡痛絕的事情了。”
甯渡乾的聲音驟然冷冽,眯起的眸子中蘊藏着點點殺意。雖然轉瞬即逝,還是被南寒臨捕捉到,她抿了抿唇,“我去看眼秋禾姑便會前往南境。”
她的表情惆怅,“希望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
甯渡乾唇角勾起笑意,對上南寒臨的眸子淺笑,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惜南寒臨并未在意,對方也隻是稍稍搖晃腦袋便甩袖離去。
這嘴角的弧度倒是與趙燃爻的差不太多。
當南寒臨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趙燃爻的床榻前。
看着趙燃爻身處夢境中卻緊緊皺着的眉頭,南寒臨不自覺想為對方撫平,不過她并未上手,隻是靜靜看着趙燃爻的樣子,唇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别裝睡了。”
四個字驚起千層浪。
趙燃爻猛地驚醒的模樣,眼神濕漉漉地望着南寒臨,南寒臨撇撇嘴,“得,我倒是不知道一個引氣入體竟讓你搞成了獨有制。”
她的語氣無奈,輕輕擺了擺手,“想讓我做你的專屬醫師,你真是瘋了。”
擡眸看着趙燃爻反倒有些驚訝的模樣,南寒臨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眨眨眼,“你這幅模樣,總讓我感覺我吃了什麼大虧啊。”
其實自從趙燃爻言之鑿鑿地一番至交好友以及合作夥伴的一番話後,南寒臨對上趙燃爻的時候不再像開始那麼拘謹,也不像曾經那樣防備。
她對待合作夥伴便是如此模樣,毫不隐藏,信息共享。反正最後隻要讓她殺了仇敵就行。反正按照她這些年得到的猜測,能與她成為合作夥伴的,這個幕後黑手也是她這些合作夥伴的最終仇敵。
趙燃爻輕輕淺淺地笑了,“那作為代價。”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說話不太好,不過還說,“你想要什麼代價。”
說到南寒臨心坎裡了。雖然她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可是在這些日子中與趙燃爻的相處讓她深刻體會到夥伴的重要性,以至于她不是很喜歡單獨一個人的出行。
如果實在不行,她也不是強求的性子。
“陪我去南境吧。”
南寒臨轉轉眼睛,提出詢問。
“自然可以。”
趙燃爻身體還是很虛弱的狀态,輕輕咳嗽一聲,“明日吧,我再将養一晚。”
“自然。”
南寒臨歡歡喜喜關了房門,就看見單秋禾冷若寒霜的臉龐。
“我不允許你去南境。”
單秋禾一拍桌子,美眸一凝瞪着自己對面的二人。
甯渡乾不卑不亢,“張餘金在南境,南寒臨便不會有危險。”
哈。
又是張餘金這個孫子。
南寒臨躍躍欲試,甚至不想等到明日了。眼波流轉,她發現了這番對話傳遞出來的消息,仿若這件事情是對面二人早就知曉的事情,如今倒像是在商量對策如何告知她真相一般。
南寒臨擰眉。她雖是糾結内耗的性子,但這些日子以來卻也努力抑制自己猶豫的想法。如今感到不妥,便也直言問了出來。
她眼睛微微向上一擡,唇畔輕起,緩緩打斷單秋禾滔滔不絕的拒絕話語。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我?”
聽得南寒臨的疑問,單秋禾倒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整個人松懈下來,拽過南寒臨的手腕輕輕拍了拍,以表示自己的放松。
“阿臨,我本就要與你言明此事。”
單秋禾瞪向着甯渡乾淡然瞧她的眼睛,眼眸中滿是歎息。
“當初你讓我來東境尋找援兵,可我剛一來到碼頭就被張餘金攔住。他給我下了毒,我并不懼死,就算肝腸寸斷的劇毒,我也不會害怕,可是他拿你來威脅我。”
“當時甯渡乾也在碼頭。”
甯渡乾接過話茬,他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态,輕輕聳了聳肩,“我先将單秋禾打暈塞進了床艙,便讓黑鳥劃船離開。”
他頓了頓,微微皺眉,是對這件事情被揭露出來的不忿與無奈。
“張餘金的确以完成我的目的為誘餌想要讓我答應他做這個叛徒與他合作。他同我說歸雲劍派研制冤魂是為了皇城中的人,具體是誰卻是不告訴我。不過他像我承諾,隻要你出現在南境,他會告訴我一切真相。”
甯渡乾的語氣中并無不妥,更多的是一種好事被破壞的無趣。
“單秋禾的毒早被我的黑鳥吸走死了。你不必擔心單秋禾的身體。”
他先說出最後的結果,随後甯渡乾望向南寒臨的眼神中透露着自己一番謀劃泡湯的無奈與惋惜,“作為我的合作夥伴,我早早為你做了安排,你其實根本到不了南境。南境早被我新研制出來的東西圍困住,相比之進入南境你更有可能踏入我根據你傳授而略略改進的幻境陣法中。”
南寒臨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她可以接受,雖然甯渡乾這幅不與人商量的樣子很讓人心焦,不過為了大業她可以不去計較。
甯渡乾半眯着眸子,單指放在唇邊,一聲哨向過後,一隻七彩鳥兒閃動着翅膀來到了三人面前。
“抛下南境不提,你也可以做接下來的這件事情。”
南寒臨看着鳥兒撕扯掉自己身上的一支羽毛後顫顫巍巍飛到她的眼前。抿唇接過染着血的羽毛。羽毛上蘊含着絲絲縷縷的靈力,是可以用來做暗器的水準。
在甯渡乾開口之際,單秋禾猛地顫抖一瞬,癱倒在地,南寒臨連忙蹲下身子扶住對方,對方嘴唇烏黑,赫然是中毒至深的模樣。
“你不是說毒解了嗎?”
“這是心毒。你應該問她,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勾搭,竟然讓人下了伴随一生的毒。”甯渡乾的眉頭幾乎沒有一刻是舒緩的,他亦是蹲下身子從南寒臨手中拿過七彩羽毛。
“你隻能去南境了。屆時藍鹦會與你接頭。你隻需要将你腰間封印的冤魂扔到張餘金身上。”甯渡乾指了指南寒臨腰間沒來得及研究的冤魂,自己彎腰抱起單秋禾便要離去。
臨走前不忘解釋,“心毒無妨,每三月發病一次,死不了,反而長命百歲。你不必憂心,最好現在就走,時間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