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打的話,對我沒有絲毫的好處,我反而會沾染一身腥。阿臨,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情。”
張餘金的表情并沒有什麼震驚,他晃動着手腕一隻冤魂出現在他的手腕。南寒臨聽着張餘金的回答暗翻一個白眼,手腕翻轉甩出銅币将一直在她腰側蠢蠢欲動的冤魂釋放出來扔到了張餘金身上。
“你愛咋咋。”
她懶得再與張餘金周旋了。
自此兩隻冤魂相撞,皆被隐于暗處的賀珂羽吸收殆盡。賀珂羽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手中萦繞着點點光芒,是含玉招的手勢。他靜靜閉着眸子消化着這兩道算是擁有獨自神智的冤魂。
張餘金歉意一笑,“這道冤魂是步溟風下的,本以為乾凃紋身可以抵抗住,沒想到他心思過于深沉了,反倒催發了冤魂在體内的運行速度,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喪失神智。”
“心魔不除,你我的合作休想進行。”
說罷,與甯渡乾交換視線。
南寒臨一甩衣袖,抓住趙燃爻肩周。以其為軸心轉起了圈,同時單手凝訣,眼眸中迸發着亮光,從她的額頭處取下一滴鮮血,滴落在趙燃爻的眉心。
趙燃爻呼吸得愈加急促紊亂,臉頰染上潮紅,微微仰頭長着嘴,眼神迷離瞧着前方。
南寒臨忙于解決發狂狀态的趙燃爻,另一邊甯渡乾代替南寒臨與張餘金進行簡要談判。
“祁淩君從秋禾姑與我的身世到将你手中王牌悉數展現在我們面前,真的隻是為了與我們合作,還是為了更深一層次的。”他頓住,眼神流轉對上張餘金早已消失笑容的面容聳了聳肩,“你這次前來隻是為了試探我們,試探南寒臨,更是試探趙燃爻。”
這是肯定的語氣。
甯渡乾的表情不是很好,他現在才真正懂得為何南寒臨會這麼厭惡張餘金了。讨厭他還不能真的撕破臉,因為雙方常常有利可圖。
“天色不早了。”
張餘金拒絕回答甯渡乾,望向與趙燃爻打得難舍難分的南寒臨千言萬語終究隻是化作一聲歎息。
“作為誠意,乾門滅門後,我會在你們面見聖上的時候美言幾句。”
說罷,他拍了拍身上并不褶皺的衣衫,冷眸掃視着周圍的一幹人等,最後轉身離去。
“阿臨,我們馬上就會相見。我或許會如你所期盼的那樣,隻是裝裝樣子。”
南寒臨停下手中動作,旋身離開趙燃爻不遠的距離,看着張餘金離去的背影,頓覺蕭瑟。
左使揮手群獸嘶吼着張開四蹄奔騰奔跑離去,步溟風攙扶着不算完好的祁城陽蹒跚着步子緩慢向前。
冤魂早已消失不見,悉數被僵硬着身子行走的賀珂羽吸收殆盡,他的眼神緩緩轉動,仿佛藏匿着人類的思想又或沒有,踩着張餘金的步子離開。
趙嬴玖眼神不甘中帶着怨恨瞪着不遠處調息打坐不曾發言的單秋禾恨恨出聲,“單秋禾,你甘心被愚弄嗎?”
單秋禾隻是閉着眼睛,不曾厲害趙嬴玖。趙嬴玖也不惱,望着漸漸深了的夜色,補充一句,“将死之人,我不欲與你們争辯了。
說罷,飛身竄到屋檐離去。
自此,一片蕭瑟。張餘金帶來的沖突變化在這一刻徹底結束。
南寒臨歎息一聲靠坐在單秋禾身邊,望着早已恢複平常的趙燃爻昂了昂首輕聲詢問,“你身體到底如何?心魔我都已經祛除為何會卷土重來?”
兩個問題出口,再加上南寒臨難得嚴肅的神情,趙燃爻抿唇掩下自己的笑臉,表情嚴峻認真,溫聲細語地回應起來。
“我身體無礙。”趙燃爻的笑容勉強,眼神中帶着化散不開的憂愁,他眨眨眼蹒跚着步子擦過南寒臨的肩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甯渡乾張嘴欲說些什麼被南寒臨抓住,她輕輕搖了搖頭,望向趙燃爻離去的方向,眼神落在隐隐萦繞在他身上的光芒,她決意解決完這頭的事情再去尋找趙燃爻。
甯渡乾點了點頭,他本就與趙燃爻不甚熟悉。抿唇看着悄然結束調息的單秋禾,眼神複雜。
南寒臨瞧出來了,但是這種事情隻能他們二人自己私下解決。甯渡乾是個敏感性子,這件事情對他是打擊說不上過甚,也絕不是什麼輕易可以想通的。
再有秋禾姑,她單隻知道單秋禾的錯處,卻不知道是被人蒙騙,更不知道她日日生活在愧疚之中。
“不必如此。”
卻是單秋禾打破一直的靜谧,“黑鳥被步溟風和祁城陽這兩個小崽子害死。你要記着讓她入土為安。不可漂泊無倚。”
甯渡乾乖覺地點頭,隻是唇瓣帶着一分意味不明的笑,“黑鳥無事,她本就隻是我捏造出來的人形,如今人身消散回歸本體或許她會更加适應呢。”
鳥兒的雀鳴聲響徹在三人耳畔,這隻通體雪白的鳥兒,即便在黑夜下也可看見她五彩斑斓的翅膀。南寒臨就這樣透過鳥身感受到這隻美人鳥兒,也好奇甯渡乾怎麼取出來的這樣毫無美感的名諱。
“根據我對張餘金的了解,恐怕不出三日乾門必将被他所攻占。即便乾門護山大陣并不可能被人為損壞。”南寒臨話鋒突轉,享受着黑鳥輕輕落在她身上并且拿翅膀剮蹭她臉頰的動作。
“趙燃爻心志不堅,容易被冤魂強占心田,你多注意。”甯渡乾摩挲着下巴,提醒着南寒臨。
“張餘金此番前來恐怕真的是為了所謂了合作。”單秋禾瞟了眼正在頭腦風暴的二人,她的想法很簡單,根據她早年對張餘金的了解分析開口,“張餘金其人無利不快,并且好武,尤其是被阿頌教授奇門術法後更為向往強者。他那時說到的确都是他的内心所想,他确實要一統江湖,而乾門的确是最大的阻礙。”
“可乾門幾百年基業哪會那麼容易就被人掀翻攻打。”
南寒臨不太贊成,她思考事情喜歡往誇張了想,說好聽點是未雨綢缪,說難聽點卻是杞人憂天。
餘下二人亦是想不出其他可能也隻是微微搖頭。
“寶藏更改得當?”
南寒臨問着她現在所想到的最關鍵的一件事情,這是在他們前往南境之前就已經制定好的計劃。
單秋禾與甯渡乾的身世秘密雖然意想不到,但也是一件極妙的讓甯渡乾得以用更長的時間去完善這道僞裝出來的寶藏。
在刻意營造的氛圍下,甯渡乾在張餘金刻意玩弄單秋禾心态的時候去更改寶藏上的内容,而當甯渡乾歸來後。趙燃爻以巨大的,煞有其事的态度引起早在關注他的忍的更為密切的關注,讓對方開始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