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大計将成。
南寒臨回憶着整套流程,心下暗自贊賞。其實他們早就在等待張餘金的到來,當張餘金說出南境冤魂需要與甯渡乾合作的時候,甯渡乾就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隻是他為人一向多疑,于是便有了今日臨時的僞造寶藏的步驟行為。
“讓趙燃爻裝作被冤魂附身心魔再次迸發的模樣讓步溟風與祁城陽輕而易舉取得寶藏。這樣既會讓張餘金放松警惕,又會讓張餘金産生為數不多的歉疚情感。”
甯渡乾不知道單秋禾與南寒臨與張餘金之間具體的糾葛,不過仍然可以準确地說出張餘金心理的變化。
南寒臨贊賞的點了點頭,恨不得拍掌叫絕,單秋禾亦是點頭。
“你果真聰穎非常。”
單秋禾掩下脫口而出的像甯晟一樣,她雖恨甯晟,可又不自覺地念他。她本人很厭惡這樣的自己,隻是又控制不住。
南寒臨瞧出來了,這件事情就像甯渡乾與單秋禾刻意忽略的身世問題一樣,不能明說,不能言說,這些都不是一件可以肆意讨論複盤的事情。
甯渡乾一瞬間地哽咽,隻是他掩飾地很好,旁人若不仔細看,就隻能看到他的笑容,他從始至終一直保持的微笑。
“可是看趙燃爻最後的情況,他不會真的被心魔控制。可是不應該呀,你已經為他引氣入體,他的心志不至于不堅定到會被冤魂二次侵入吧。”
南寒臨笑笑并未回話,不過心中對甯渡乾的話很是認可。這關系不到什麼心志不堅,這些日子她與趙燃爻也算是更加熟悉了些,所以她看出來了趙燃爻的僞裝。
他極其善于僞裝,不然也不會生出那麼多的心魔。南寒臨抿唇,或許趙燃爻容易背心魔控制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他為自己僞裝了太多層,以至于,他有點時候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這才導緻的心志不堅。
“豹還是沒有回來。”
虎垂着尾巴由藍郦牽着走了出來,它走着貓步,周身萦繞着難過的氛圍。也呼喚回了南寒臨放飛的思緒。
“明日或後日估計就會去乾門,在哪裡會遇上左使。屆時我會向他讨要。”南寒臨伸手揉了揉虎蓬松地毛發無意詢問,“你與豹之間是否擁有一些聯系?”
“有的。”
虎無意識發出一聲低吼,它下意識地感受一股不舒服地感覺,渾身毛發豎立卻也隻是一瞬,“隻是如今我再也感受不到了。”
“什麼時候感受不到的?”
順了順虎的毛發,讓它放松下來,南寒臨眸中不自覺染上心疼。
“在我們重新被左使找到并且抓回去之後。”
虎并不能記住太多的事情,南寒臨的幾句詢問已經是虎記憶容量中的極限,南寒臨自然知曉。
于是拍了拍虎因擔憂而更顯瘦削的身子歎息,“你太瘦了,到時去乾門都怕你被誤傷。趁着這晚将你曾經的實力找回來。豹也不希望你為了它而變成如今這幅茶飯不思的樣子對吧。”
南寒臨循循善誘,幸好虎心思單純容易被勸告,于是又踏着步子由藍郦的指引來到了甯渡乾特意準備的用來訓練他那些鹦鹉鳥兒的靈氣充沛之所。
“罷了,既然決定明日出發去乾門。”她頓了頓長長舒出一口氣,瞧了眼仍然不敢正眼瞧她的甯渡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帶我回我房間,我有些不認路了。”
這是一個對于甯渡乾來說完美又合理的理由,眼睛倏地亮起,與南寒臨點頭示意一下後轉身攙扶着單秋禾的手臂去往一處偏僻院落。
這的确是一件值得尋找僻靜場所細細探讨的事情。
靠近皇城就沒發生過好事。
這還隻是與皇城中甯王有那麼一點點的關系就成了這副模樣,到時候如果真的要像張餘金所說不如皇宮大殿。屆時又會燃起什麼腥風血雨尤未可知。
輕輕晃動着身體前往自己的房間,南寒臨終于可以放松一番,這讓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這樣放松的方式還是在一次偶然中發覺的。那是南寒臨第一次手刃了一個門派,南寒臨輕閉上眸子,腦海中是她飄浮着步伐,渾身上下都是血水,那一日仿佛還下了雨,血水混合着雨水将她澆個透徹。
那是她滅了的第一個以蓮花紋作為門徽的門派。
思索間,南寒臨被蹲坐在她房間門口的身影挑起了興趣。
她上前蹲下身子平視着趙燃爻微微發燙的臉頰,她伸手去探了探對方的體溫,并不是發燒,而像是微醺。
“阿臨,幺幺。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南寒臨被這副模樣的趙燃爻逗笑了,她眼角眉梢都是發自内心的笑意,伸手抓着趙燃爻的肩膀,對方順着她的力道站了起來,隻是腳步虛浮,并不能算上清醒。
“你這是怎麼了呀?”
身上的疲乏一掃而空,她緊緊抓着趙燃爻的肩膀不讓對方栽倒下去。
“我,我是不是一個怪人?”
趙燃爻沒有掙脫南寒臨扣着他肩膀的手,轉身微微低頭望着正在昂首望着他的南寒臨。嘴角一撇,是難過的情緒纏繞在心尖。
“怎麼會呢。”
南寒臨說着拽着趙燃爻就往屋裡走,幸好,趙燃爻全程都在順從她的力量,不然這還是一道難題呢。
“我,我騙了你。我,我不是好人,心魔……心魔的喔才是真正的我……”
趙燃爻擰着眉頭,眼神濕漉漉地看着南寒臨,仿佛要從對方眼中看出什麼。可南寒臨隻是微微順着他額前的劉海,美眸含情,唇畔帶着微笑。
“我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