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心小心翼翼地握着簽筒,最後成功搖出一根木簽。
上面寫着三個潇灑的大字以及一行小字。
“下下簽。”
“注:一百錢可破。”
見此,她瞬間大驚失色,“大師,這什麼意思。”
季渺渺握住了她的手,一臉正經道:“這位姑娘,最近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茹心一聽,回握住季渺渺的手,不停地點頭,“過幾日的百妖宴,我被聘為琴師,但我總覺得……”
季渺渺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嘴角勾起,“噓,此行恐破财啊。”
茹心:“那怎麼辦啊大師。”
季渺渺不說話,食指敲了桌面兩下。
茹心看懂了,利落地掏出一百錢。
季渺渺接過,滿意地搖了搖尾巴。
她道:“咳咳,你将入場的信物給我看看,我幫你化解。”
茹心在懷裡掏出一塊玄色的令牌,遞給季渺渺
令牌上面畫着狼妖的圖案。
有些潦草,似小兒作畫。
季渺渺裝神弄鬼地念了一串咒語,周身亮起一串金光。
茹心看傻了眼。
大師誠不欺我。
片刻後,季渺渺将令牌遞回給茹心。
“可以了,你走吧。”
茹心一臉崇拜地看着她,“謝謝大師,我發财了必定會回報你!!”
随後她變回一頭雪豹,一溜煙地離開了。
季渺渺望着她的背影,把簽扔回簽筒裡。
随後她轉身,尾巴一甩,不小心将簽筒打翻,裡面的簽子全都掉了出來。
而每一根上面都寫着“下下簽。”
*
三日後。
季渺渺回了客棧,關着門,吊兒郎當地坐在床榻上甩着尾巴。
以及,玩她手上的令牌。
身旁還躺着一頭雪豹,似是昏睡。
正是茹心。
前幾日,季渺渺在攤位上見妖多不好下手,又怕茹心消失引起懷疑,于是在令牌上下了個追蹤令,趁着百妖宴前一夜,把茹心拍暈,帶回了客棧。
但她也沒對茹心做什麼,隻是讓她這幾天暈過去而已。
季渺渺在妖界待的這幾天,也大概知道了這百妖會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各族派出最有實力的那個妖,聚集到一個地方,通常是狼族的地盤,商議明年之事,譬如土地劃分,财産分配,商品交易等。
但進場需要信物,季渺渺沒有,本打算冒險潛入,因為這可能是一個見到宮非花的好機會。
然後就碰上了茹心。
季渺渺彎了彎眼睫,嫣然一笑,伸手揉了揉茹心身上的軟毛。
真可愛!
越看越可愛!
放心吧茹心,我會替你好好彈琴的!
畢竟季渺渺這幾日天天趴在牆頭看茹心的行動軌迹,已經對她了如指掌了。
她是附近有名的琴師,被請到百妖宴上替舞者伴奏。
恰好……她和季渺渺都是雪豹。
季渺渺冷笑了兩聲,笑得有幾分陰郁。
*
次日。
百妖宴。
季渺渺易容成了茹心模樣,早早便在琴舍裡等待,直到一頭小狼妖出現,她将令牌給他檢查,随後便被他帶走,來到了一座宮殿門口。
她本就帶着面紗,現下站在門口,她眯着眼睛肆意打量。
這宮殿建得倒是比人皇的宮殿還要豪華幾分。
說起人皇,季渺渺和人皇是偶然認識的,那日他被行刺,季渺渺出手救下他,後來才知道那毛頭小子是人皇。
人皇多次邀請季渺渺到皇宮遊玩,季渺渺覺得他那宮殿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味,同時又不想和他有過多交涉,後來便沒去過了。
想着想着,面前忽然出現了一俊俏小生,原是方才那小狼妖。
他喚道:“姑娘,請更衣吧。”
季渺渺應了一聲,接過那狼妖送上來的衣裳,跟着他走進了一小室。
那狼妖喚做琉生,見季渺渺換好衣裳出來後,便領着她往另一個殿堂走。
一路上,兩人默不作聲,身旁路過了許多衣着花哨地大妖,應該是赴宴的,而季渺渺不聽不問,隻是低着頭扯了扯衣袖。
她歎了一口氣。
那匕首差點就被搜身搜走了,幸好現在還在身上。
如果等一下出事了,打不過就叫師父來!
她對自己的計劃很滿意,擡頭,面前便已是殿堂。
裡面許多化了形的小妖,正在忙碌着,看樣子宴會還沒正式開始。
不過台上的玉盤已經擺滿了珍馐,高台上落座了幾位大妖。
而季渺渺一進門,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視的視線。
她擡起眼睫,往高台望去。
高座上那赤紅的狐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動了動唇,沒有發出聲音。
季渺渺卻聽見他說。
“渺渺。”
……
她對上他那雙熟悉的狐狸眼,彎着眼睫,仿佛在無聲對峙,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蕭無際。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