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渺仍站在原地按兵不動,她略作思忖,走正門被妖衛當做行刺者逮住的可能性太大了,還是繼續翻窗吧。
随即,她迅捷地閃身到窗邊,卻發現明明今早被自己關了的窗,又被人往兩邊完全推開,至于是誰幹的……不言而喻。
她依舊沒被屋裡的人發現,或許已經被發現了。吸了一口氣後,她一躍而上,雙腳穩穩的蹲在窗檻上,脊背挺直,額前的碎發随動作微微飄動,輕盈得如同春日的花瓣,陽光從她背後灑入,季渺渺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照亮。
她靈動的雙眸明晃晃地看向面前兩人,帶着笑意,仿佛絲毫沒意識到他們好像要大打出手。
而面前宮懷瑾看到她時,仿佛怔愣住了。
季渺渺跳下,穩穩落地,眉梢輕輕一楊,“看我幹嘛?繼續啊。”
是讓他們要打架趕緊打的意思。
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扯,被拉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跟前。
宮懷瑾攥住她的手腕,但看似握得很緊,實際上還是收着力沒有弄疼她,季渺渺擡起頭,對上他那雙猩紅的眼眶。
那雙平日裡淡漠的雙眼,此刻仿佛燃燒着無形的憤怒與怨恨,下一秒就要把一切燒成齑粉,與自己同歸于盡。
季渺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宮懷瑾的目光便緊緊鎖住她,他咬着牙,聲音顫抖道:“渺渺,為什麼?”
為什麼要不守承諾抛下我。
為什麼這麼多年杳無音信。
為什麼……變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他的心髒仿佛被千萬根絲線緊緊纏繞般疼痛,火焰從心髒燒到喉嚨,他如鲠在喉,想說很多質問她的話,卻隻是不停地呓語着“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像是得了失心瘋。
季渺渺隻覺不明所以,她動了動手腕,試圖掙脫他的束縛,卻被他攥得更緊,無果,她隻好好言相對。
季渺渺咬牙道:“宮少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聞言,宮懷瑾眼中卻恨意翻湧,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看她的每一眼,都要将她打上烙印。
他的聲音暗啞,“好一句宮少主,原來你已經你不記得我了。”
宮懷瑾試圖聽到反駁的話從她的嘴裡吐出,哪怕她的眼神遲疑猶豫,哪怕她開口充滿欺騙,他也認了。
可惜,季渺渺卻如同被釘在原地,沉默不語。
“好。”
“季渺渺,你别後悔。”
宮懷瑾說完這句話,便松開了她的手,随後原地消失,不留半分情面。
……
季渺渺心裡其實有點生氣。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幹,卻被人莫名發一通脾氣。憑什麼,憑什麼你先在這質問上了,還問為什麼,她還想問他為什麼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想殺了自己,這筆賬她還沒和他算呢。
“呵。”
季渺渺冷哼一聲,眼神中露出冰冷的殺意。
正當她準備動身去和宮懷瑾決一死戰,把他囚禁起來折磨,然後逼問出宮非花的下落時。
卻被箫無際一把拉過,緊緊地抱在懷裡,他安撫性地拍了拍季渺渺的後背。
箫無際邊拍邊哄:“好了好了,别沖動,不值得。”
季渺渺:“……”
擱這哄孩子呢。
不過她倒是冷靜下來,這裡是妖界,但凡走錯一步,她就是死路一條。
她恢複了往常的模樣,推開箫無際,淡淡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箫無際見她心裡有火,身後徒然冒出赤紅的狐狸尾巴,然後把尾巴伸到季渺渺的手裡讓她把玩。
箫無際笑:“沒什麼,就是他方才過來問我,我的未婚妻,也就是你,到底是誰,然後我随意捏造了一個身份,但他不信,還非得進屋找人。”
說起宮懷瑾,箫無際眼中募地閃過一抹嫌惡,轉瞬即逝,不過還是被季渺渺發現了。
他冷聲:“這幾十歲的小屁孩,之前總是惹事,後來我覺得他太蠢了,提點過他幾次,所以他平時也敬我一句‘箫兄’。”
他收起不悅,一手攬住季渺渺的腰,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她的後腰,帶着幾分漫不經心,而後緩緩地低下頭,靠近季渺渺的臉,兩人的氣息交纏,鼻尖幾乎相貼。
“那你們呢,又是怎麼認識的?”箫無際忽然開口問,手指在她後腰摩挲。
前面說了這麼多,卻隻有這句問得最認真。
季渺渺沒動,望着他那張越靠越近的出塵的臉,已經産生了抵抗力。
随後,她撞了箫無際的額頭一下,戲谑道:“不告訴你。”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煩死了,難道自己這麼出名嗎。
季渺渺心中默念:季渺渺你現在真是出名了,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起到偶像的表率作用,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尾巴摸得舒服嗎?”
箫無際有些啞得發顫聲音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