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點想嘲笑自己,笑自己蠢,笑自己可憐,可是她有點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随便吧,她好累,總之,有什麼等天亮再說吧,反正,在天亮之前,她不用再笑了。
于是,她就這樣躺在地上睡着了。
……
她有時候其實不想睡覺,因為一睡着,就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她每次醒來都會覺得有幾分,難過。
但季渺渺最大的優點就是,她有足夠的能量,能夠一直往前跑,永不退縮。
阻她者,死。
……
好在,今夜無夢。
次日清晨,箫無際一回來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季渺渺,他歪頭一笑,大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橫抱起來。
地上涼,他想将她抱到床塌上睡。
于是他走了過去,抱着季渺渺,雙膝跪在床榻上,随後輕輕地把她放下。
其實季渺渺早在箫無際回來的時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她能察覺到有人來,隻是知道是他後,便沒理會。
在箫無際把她抱到床上的那一刻,季渺渺忽然眯着眼笑,聲音有幾分慵懶,“早啊。”
随後,她頓了頓,問道:“怎麼,和人打架打輸了?”
箫無際的身上有很淡很淡的血味,雖然被他身上的檀香味覆蓋了不少,但還是被季渺渺發現了。
箫無際勾着唇,漫不經心道:“對啊,心疼了?”
季渺渺點點頭,“對呀,人家心疼死了……”
才怪。
她的确沒功夫去關心箫無際是死是活,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季渺渺清了清嗓音:“對了,無際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爹當年為什麼要去魔域啊?”
箫無際氣笑了,他算是摸清了季渺渺有事“無際哥哥”,無事“箫無際”的說話方式。
他俯下身,雙手撐在她左右兩側,喉結上下滾動,“想知道?”
季渺渺乖巧點頭,隻不過心裡罵了他幾句。
箫無際:“行啊,今日申時的時候陪我去個地方,我就告訴你。”
下一秒,季渺渺把刀架在他喉嚨上,有點不耐煩道:“行,我答應了,别廢話了趕緊說。”
箫無際終于正色,緩緩開口:“那一年魔族動蕩,魔域無主,導緻人界的百姓頻頻受苦,後面人皇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倒台。”
“當時沒人願意管,我也忙着其他事,所以季深青因此隻身進入魔域,聽上去很荒謬,我也覺得他很自負,但他偏偏做到了,那些作惡多端的魔君被他殺了幾個,魔域漸漸平息下來。至于他做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他走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這麼多年的友誼說斷就斷,真是無情啊,你說呢?”
箫無際看着季渺渺的眼睛,加重了“無情”兩個字,仿佛在指控的人是她。
季渺渺假裝看不見他的哀怨,聽他這麼說,季深青确實是後面才去的魔域。
不過現在,她爹不會死了吧?……
應該,不會吧,她停止猜忌,反正找爹這件事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頂着箫無際幽怨的眼神,季渺渺默默收起匕首,并拍了拍他的肩榜。
“對,你說得對,我打聽過了,姓季的就是這樣的,你放心好了,等我下次見到他就讓他别姓季了。”
箫無際:“……”
他被季渺渺氣笑,又覺得她實在是太可愛了。
無奈。
……
此外,箫無際還說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宮懷瑾病了。聽說一病不起,整夜高燒不退,言裡話裡是讓季渺渺不要靠近他。
季渺渺心虛地“嗯”了幾聲,好巧不巧,這件事好像是她害的,她的竹馬昨夜剛被她下毒,哈哈,看這事鬧的。
*
一炷香後,季渺渺收拾完自己,随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宮懷瑾“叙叙舊”了,不然等花姨回來,看見她和宮懷瑾“反目成仇”……
不行,她良心過意不去。
順路把宮非花的信放回抽屜,她已經準備好認錯了。
季渺渺出門的時候是光明正大地走的,反正她都和宮懷瑾這樣了,也不怕被他發現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奪回屬于她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