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
落霞樹的樹影在月色下被拉得長長的。
宮懷瑾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沒有亂動也沒有亂叫,隻是安靜地待在季渺渺腳邊,克制自己想要咬她的念頭以及不斷分泌的唾液。
季渺渺不理他,扯了扯手裡的鍊子,轉頭看向不太高興的于熄。
“師弟。”她輕聲喚道,随後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親了親他的下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季渺渺問,她沒說去哪,她覺得他應該知道。
她并不擔心帶于熄去小世界會有什麼危險,倒不是因為她完全信任他,而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自信,隻要有她在,于熄若是敢輕舉妄動,她就能在他出手之前将他滅了。
被她親後,于熄的臉色瞬間柔和不少,喉結滾動,揚唇笑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還是算了吧!
季渺渺心中否認,她到時候飛升了可不就……
算了。
“爹,我回來了。”
她喊了一聲。
一道人影出現,季深青看見面前的兩人一狼,有些驚訝,他自然見過宮懷瑾的狼身,所以認出來了那隻狼是誰,于是朝着季渺渺揚起眉毛:什麼意思?
季渺渺眨了下眼:你猜。
她總不能說她把人砍成這個樣子了,然後還覺得不解氣帶回去虐待吧!
緊接着,在于熄喊了一句“季叔好”後,幾人連人帶狼消失在原地。
白光消失,她回到了祁南山腳,離開的這些天,小世界裡又過了幾年,現在恰好又是夏天。
“嘩啦”,頂着烈日,季渺渺拉着細長的鎖鍊往屋内跑,卻見柳時雪已經在門口等待,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阿娘——”季渺渺停下腳步,本來想問她身體好些了沒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決定還是先不問了。
“渺渺,這是……”柳時雪看着她手上的鍊子和腳邊的狼,有些詫異道,“小瑾?”
季渺渺笑:“嗯呐!”
宮懷瑾沒忍住搖了搖尾巴,忽然感覺好驕傲,怎麼回事。
“那這位就是你師弟于熄?”柳時雪把目光移向一旁正在看着季渺渺的男子。
于熄聞言,立即回過神來,乖順地喊了一聲“柳姨”。
當柳時雪對上于熄那雙眼睛時,便發現他幹淨的瞳孔極黑,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卻又透着一股陰冷的氣息,眼中不見半分假意。
季渺渺打斷了兩人的交流,她想了想,反正宮懷瑾家就在隔壁,讓他回家住好了。至于于熄,就讓他住在她的屋子吧,自己大概也不會回去睡覺。總之,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住同一屋檐下!
就這樣,她立刻安頓好兩人之後,跑到了柳時雪屋内找她。隻是在進屋的那一刻,季渺渺臉上挂着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憂慮。
很快的,她又重新揚起笑,“娘,你好些了嗎?”
柳時雪上前摸了摸她有些淩亂的頭發,輕微地搖頭。
她的靈根受損太過嚴重,這些年的調養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換不來實質性的效果。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呢?”季渺渺收起笑,固執地看着她,帶着質問:“是為了等我?你覺得你缺失了我的一部分童年,所以想要彌補我對不對?難道你還想再等我幾百年嗎……娘。”
季渺渺很少對她說這麼直白又刻薄的話,可她覺得,阿娘不應該被困在沉重的牢籠中。
“不是的。”柳時雪微微皺了皺眉,卻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否認,“不是的渺渺。”
沉默許久後,她又緩緩開口:“是,但也不是,渺渺,你對我來說不是負擔,反而因為有了你,我才堅持了下來——”
“柳聞輝死了。”季渺渺忽然打斷了她,無論怎樣,她有必要告訴她這件事。
“嗯。”柳時雪聲音很輕,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渺渺。”
“阿娘。”季渺渺最終還是抱住了她,她很鄭重地說:“我愛你。”
但也隻是短暫地抱了一下,她便松開了手,轉身離開。柳時雪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出神,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該笑還是該哭。
……
季渺渺回到自己的屋内,剛一關上門,便被人從背後抱住了,像是整個人壓下來一樣,将她整個人都圈在懷中。
于熄身上的體溫很高,他埋首,呼吸打在她的頸側,讓她混亂的思緒逐漸回籠。
“好香……”于熄又開始蹭她的脖子,“這裡到處都是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幸福。”
屋内到處都是季渺渺的痕迹,床榻、書桌、陽光,每一處,他沒有亂動,卻都能看見她言笑晏晏的模樣。
比起這個,他的更在意的是柳時雪提的那句“師弟”。
原來她在她娘面前提過他,原來她心裡有他……
季渺渺覺得有點癢,轉過身去,看見他臉上病态的潮紅,然後被他順勢吻住了唇,舌尖被勾着,腦袋也被按住,她伸手摸上他的後頸,在親吻的間隙笑着打趣他:“你好黏人呀。”
眼看着于熄已經被哄好,就在這時,玉簡收到傳音的聲音傳來,季渺渺愣了一下:“?”
不會是司衡吧?怎麼現在又能收到傳音了,這魔域的屏蔽怎麼時好時差的?
于熄察覺到了她細微的情緒變化,咬了她的唇一下,啞聲哄道:“渺渺不看看是誰嗎?”
“不、不了吧”
“那我幫你看。”說着,于熄已經摸上了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地,不像是在找芥子袋,更像是在刻意折磨她。
季渺渺:“……”
司衡你把我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