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着去拉動一個人,意想不到的是,規則守護者竟輕巧得不像人,重量和泡沫有得一拼。
你震驚地望向宥光,他看懂了你的疑問,低聲說:“他們是新生怪談,不重。”
規則守護者竟然已經變成新生怪談了,原來人可以直接轉化為怪談,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過去,就有這麼多人被變成怪談。
整件事都讓人無比震驚,你思緒複雜,頭一次覺得自己還能活着真不容易。
不過你注意到,宥光今天很願意搭理你。
雖然很多問題都不會回答你,但認識這麼久以來,他今天說話的次數是以前總和的數十倍。
你一手拉着一個規則守護者,拖到樓梯上時,規則守護者就消失了,消失的方式和宥光如出一轍。
宥光把他們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沒有問他們被轉移到什麼地方,既然選擇了相信,就不再懷疑。
規則守護者詭異的樣子看多了也就麻木了,相比起來,還是母親的恐怖更勝一籌,你毫無心理障礙地在圖書館裡跑來跑去,同時拽着好幾個規則守護者扔到樓梯上,為了救母親,你沒有時間去考慮他們昨天還是人類這種事。
反正成為怪談之後,就不可能再是活人了。
大概用了快四十分鐘,你才滿頭大汗地把圖書館裡的規則守護者“清理”完,宥光低頭站在樓梯上,臉色也不太好,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你覺得他是因為轉移了那麼多次規則守護者,消耗有些大,看起來都沒有平時那麼恐怖陰森了。
“宥光。”你站在樓梯下面,喊了他一聲。
他目光轉向你,漆黑無比的眼瞳裡映出你奔跑着靠近的模樣。
你張開雙手,踏着樓梯朝他撲過去,想給他一個擁抱,向他道謝。
“啪!”宥光忽然伸出手,手掌抵在你額頭上,你沒他手長,他伸直手臂抵住你額頭的時候,你雙手不管怎麼撲騰都碰不到他的身體。
像是敷了塊寒冰在額頭上,你整個腦袋都凍得發緊。
你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宥光的手卻還貼在你額頭上。
兩人維持着這樣的姿勢至少有兩三分鐘,你感到尴尬氣息蔓延到周圍每一寸空間裡,不停在心裡提醒自己隻有五歲這件事。
五歲的孩子是不會尴尬的。
隻要你不尴尬就是他尴尬。
但你的臉不可抑制地開始升溫,如果有鏡子,你一定能看清自己像個紅番茄的臉色。
“你的頭好燙。”宥光突然說。
你試圖掩飾過去,一邊伸手拉開他抵在你額頭上的手,一邊裝作毫不在意地說:“有點熱。”
“你的臉像燙熟了。”宥光莫名有些好奇的樣子。
但現在你隻覺得他話多,順勢主動拉住他的手,催促地問:“這裡清空了,要離開嗎?”
你沒敢看他,餘光中宥光好像仔細地看了一眼你的臉,接着就恢複的平時那副陰沉恐怖的模樣,牽着你在樓梯上邁出一步。
這一次,你們出現在一棟教學樓裡,宥光放開你的手:“教室裡。”
你點點頭,拐進走廊,挨個教室查看。
教室門牌上寫着初中,課桌上擺放着攤開的書本,卻空無一人,看起來這些學生是急匆匆離開的。
你無意中往操場上望了一眼,發現操場上黑壓壓地站着許多學生和老師,頓時吓得後退幾步,讓護欄擋住身體,生怕被發現。
他們繞着圈在操場上漫無目的地走動,成百上千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像蛇在地上爬動,帶着背脊發涼的詭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