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好了,照相館說等一個多小時就能拿。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回山上再下來就太麻煩了,明山幽幹脆帶着阮妙瑛在古鎮裡逛逛。
他們把衣服換了回去,因為妝造都是偏日常的,阮妙瑛本來就有點紫外線過敏,所以她也懶得用照相館裡的卸妝膏,直接頂着這套妝造就跟着明山幽走了。
今天是陰天,雲城是四季分明的好地方,别的地方十一黃金周的時候還在接受太陽的高溫炙烤,流雲卻已經刮起了習習的涼風。
盡管如此,阮妙瑛還是從自己的帆布挎包裡拿出了一把遮陽傘。
“下雨了?”明山幽望了望天。
阮妙瑛答:“沒有啊。”
“那撐傘幹嘛?”明山幽問。
阮妙瑛說:“防曬。”
兩人在古鎮上無目的地散步,阮妙瑛頭頂隻到明山幽的下巴,她撐着傘時傘沿剛好打到了明山幽的頭頂。
兩人就此拉開了一點距離,仿佛剛剛貼在一起拍結婚照的不是他們兩人。
“喝咖啡嗎?”走到一家咖啡店門口,明山幽問阮妙瑛。
阮妙瑛點點頭:“喝,你幫我點吧,一杯美式就行,要深烘,等下微信轉你。”
咖啡店排隊點單的人有點多,明山幽和咖啡店老闆打了個招呼。
“這就是芳姐說的,你的未婚妻啊?”老闆邊做咖啡邊問明山幽。
“不是。”明山幽說,“是已婚妻,在你這兒喝完咖啡下午就領證去了。”
咖啡店的老闆娘聽了,笑着插了句嘴:“那也還沒到下午呢。”
見阮妙瑛站在旁邊沒說話,老闆給他們搬了張能直接坐在前台的高腳凳,招呼道:“弟妹,坐這兒。”
“謝謝老闆。”阮妙瑛收了傘,在高腳凳上坐下。
流雲古鎮是自駕勝地,十分寵物友好,坐在這裡喝咖啡的時間裡,又好幾隻不同種類的狗狗往阮妙瑛身邊蹭,她難得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摸摸小狗頭,萬事不用愁。
明山幽見了,問她:“喜歡小狗?”
“好了,回去找你主人吧。”阮妙瑛rua完一隻小金毛,和金毛的主人互相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才看向明山幽,收斂了臉上的笑,“還好吧,麻煩。”
她小時候是喜歡的,但是父母很反對她養寵物,說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有精力照顧小狗。後來長大了,練琴成為了阮妙瑛生活裡的全部,小狗就隻能在夢裡想想了。
明山幽繼續說:“我們家那院子養狗不是問題,你喜歡的話可以養,我沒意見。”
阮妙瑛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那這狗算咱倆孩子嗎?離婚後撫養權給誰?給我的話你要出撫養費嗎?如果不出我就不養。”
就站在吧台裡面坐咖啡的老闆和老闆娘聽了,驚呼:“怎麼才結婚就想離婚的事情了?”
明山幽沒說話,就這麼帶着笑意看阮妙瑛,意思就是讓她自己圓。
阮妙瑛意識到自己失言,隻好找補:“沒有,今天早上剛吵完架,說話有點沖。”
“哎呀,吵架正常的啦,不觸犯底線就行了,這都要結婚了,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幹嘛?”老闆信以為真,對明山幽說,“老弟,你也真是的,這麼漂亮優秀的老婆居然舍得惹她生氣,趕緊的,就在我店裡哄,沒哄好不許走。”
阮妙瑛和明山幽對視一眼:“……”
這本來是讓阮妙瑛自己圓回來的,結果最後還是把鍋甩給了明山幽。
事已至此,沒辦法收場了。
明山幽隻好立即化身妻管嚴:“是是是,哥你說得對,好了寶寶,今天早上是我錯了,知道你喜歡吃溏心蛋還給你煎了全熟的,害寶寶吃得不開心了。”
聽得阮妙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畢竟溏心蛋和全熟蛋這種事情真沒什麼好吵的,明山幽就是在故意把小事化大,又把鍋扔回了阮妙瑛的頭上。
“行了行了,好了,我不生氣了,走吧,該去拿照片了。”阮妙瑛沒好氣地說。
明山幽笑呵呵地跟老闆和老闆娘說了句再見,老闆兩口子隻當阮妙瑛是害羞了,囑咐道:“你們自己的事情就回去處理吧,女孩子臉皮薄,新婚快樂啊。”
“謝謝啊,哥,嫂子,我們走了。”明山幽說。
阮妙瑛也對他們說:“老闆,老闆娘,謝了。”
走出咖啡店之後,阮妙瑛沒離明山幽,自顧自地撐上傘往照相館的方向走。
明山幽追上去,從阮妙瑛手裡接過傘,替她撐着,問:“真生氣了?”
阮妙瑛憋笑能力是一絕的,故作生氣道:“嗯,你剛剛沒把我哄開心,我是為了你的面子才裝的。”
明山幽:?
明山幽:“你确定?”
阮妙瑛:“沒有,逗你的,是你叫我寶寶的報應。”
明山幽了然,掏出墨鏡戴上:“那還不是為了把戲做全套,不然到時候一個個解釋的,也太麻煩了。”
阮妙瑛心想,這戲也做得太過了,怕是以後離婚了不好收場。不過又轉念一想,明山幽本來就是個戲多的,到時候是她走人,留下流雲這個爛攤子給他處理就行。
想到離婚的事情,阮妙瑛心情又莫名開朗了起來,盡管他們現在連結婚證都還沒領。
*
回到照相館,那個接待他們的小姐姐早就把打印出來的照片裝進了一個很喜慶的紙袋裡。
“這照片是我在這上班以來見過拍得最好看的了!兩位介不介意我們挂出來當樣片?”小姐姐興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