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說佰索,何尤裡腦海中卻浮現出崔林渡的身影。
遞給她糖,對着她笑,在車上面部蒼白,一個人的時候冷着臉,眼眸黑沉沉的,不太多見的崔林渡。
不會再見了,她這次不會去旅遊。她要盡可能的去了解生活中的男女主,而不是這個“原著”書裡的男女主。
她需要隊友。
——你叫佰索,對吧?
「…………對。你記住了我的名字。」
何尤裡像高中時熬夜寫作文一樣,眼眸垂下。
她覺得心裡堵卻又不得不面對,真是又煩又無奈。她停頓,筆尖将原要寫的字三兩下劃花。
重又寫到。
———佰索,你相信占蔔嗎?我不和你交流的原因其實是咱倆接觸多了,磁場會變化,最終會影響咱們兩個人的命運。
——總之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兩個最後還是少說話為好。
何尤裡胡鄒鄒,她想快點Q到有關“宴會着火”的部分。
「這樣啊,那你的名字是什麼?」
——何尤裡啦。那個話說我占蔔了一次,發現………………
何尤裡将上次的“宴會着火”事情重又隐晦地告訴了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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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索打了個噴嚏。
隊長徐毅風立馬扭頭對有些怔忪的佰索關照道:“可别生病啊,咱們的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要好好慶祝啊。”
他喜氣洋洋。
徐毅風正和佰索在基地裡布置慶功宴,衆人合夥殲滅了怪物。從此末世迎來新生。
佰索無奈搖頭:“沒事。”
他的語氣平穩,徐毅風放下心來。
人一放下心來閑事破事就湧上心頭,徐毅風自覺自己不是個八卦的人,不過他難免也想問佰索等他們大勝而歸他打算以後做什麼。
徐毅風刻意咳了一聲引來了佰索的目光,“唉呀佰索,你說咱以後這世界太平了咱去幹啥呀,你有什麼想法不。”
他說完支着耳朵等佰索的回答。
佰索身上依舊帶着血腥氣,他卻整個人柔和下來。
“我想見一個人,她叫何尤裡。”
何尤裡,徐毅風默默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隊伍裡有叫這名字的女生?
不曾聽過的居民?
他大手一揮。
“等今天一過,你就去見她一面,不,見多少面都行。”
徐毅風說着,不由暢想以後去佰索家串門,應該就不會冷清到隻有他倆人的回音了吧。
然後倆人一起聽沉默着聽窗外鳥叫的無聊場面也應該不會發生了吧。
佰索目露輕松,“嗯。”
徐毅風哈哈笑,“說真的好好享受平靜生活吧,我們該享受了。”
他感慨萬千。
佰索眼中閃過奇異的神采,他的睫毛濃密纖長,拓下陰影。垂眸思考時便遮住了他流瀉而出的情感。
“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不一定能見到。”
佰索冷不丁張嘴說了一句話。
徐毅風有些意外,他都忍不住想要“哇”一聲。
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
犯難。雖然這是佰索頭一次向他談心——這肯定是談心,徐毅風堅定認為——但他也沒談過戀愛…………
徐毅風年齡剛過二十七歲,蓄着胡子,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作為隊長為隊友排憂解難已成習慣。
“很遠很遠的地方,這得有多遠。”
“去了便不好回來。”
“這麼遠啊!那你必須得找人家姑娘才行,肯定不能讓她找你。”
“當然。”
我不會讓她來這個地方的。
“嗯……”徐毅風假模假樣地沉吟。
他沒話了。冷汗要下來了。快快快,快發動腦筋想一想!
“啊!”
他大叫一聲。
佰索顯然對他的一驚一乍很适應,等着他接下的發言。
“這麼遠,肯定是筆友吧,用書信交流什麼的,那她知道你要去找她嗎?”
“……不知道,她不知道。”
徐毅風急了也來勁了。
“那你得告訴她你要去找她才行啊,直接去風險太大了,不說出來是沒有意義的。”
“沒有意義。”佰索輕聲複述一次。
徐毅風的“沒有意義”太過斬釘截鐵,佰索的輕聲複述卻多了些纏綿悱恻的意味。
他像咬碎了一顆甜棗,果肉讓齒生出甜津,舌卻被尖核刺出血珠。
佰索吃痛般眨了下眼。
徐毅風還在那設身處地的為佰索設想各種不提前約定的不利,佰索略掉了耳邊的聲音。
他微微偏頭看向徐毅風身後的窗戶。
今天不是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