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必須要問一件事情，”何尤裡沒多做思考，她在驚訝徹底消退後，疑窦又起，“我們不都是把它看做一本書裡的其中一頁嘛。”

崔林渡沒反駁，靜靜地聽着。

“一張書頁的反正面不管怎樣都會有字吧，為什麼這個書頁的反面沒字呢？”

“可能剛好是最後一章節，所以後頁沒字。”崔林渡提出合理性解釋。

“不，”何尤裡否定他的推測，“前頁的片段沒到完結章的地步，這書出版了，作者說什麼都不會太監啊。再排除自印的可能性，這本書隻要是出版的，肯定不會允許中間有空白頁出現的。”

崔林渡确定自己在拍照時将其他紙張放在了一邊，不會誤拍。

他一時沉默，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最重要的是這幅畫他能看見。

或者說在他的那些書頁裡唯有這一張可以看到内容——動漫風格的自己。其餘的都是一片空白，空白紙。

何尤裡也在暗自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幅圖下為什麼沒有文字，倘若真是崔林渡自己畫上去的還好，她一看便知道。

可在最一開始，崔林渡伸手将手機遞到她面前，何尤裡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字。

隻有這個漫畫版崔林渡。

如她剛才所言，這不合常理。

沒人說話，各想各事，遠方放起煙花，小孩子的嬉鬧尖叫聲傳過來，正拿着呲呲花跑着玩。

何尤裡這才記得看眼時間，她拿出手機瞄了一眼屏幕，九點零八了。

“我所有的信息都說完了，你那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崔林渡問。

何尤裡意味深長看了崔林渡一眼，臉色看着十分高深。

“有。”話變得簡短，大腦因長期的談話變得懈怠，何尤裡打起精神死撐着不讓自己露出馬腳。

手握原著這個事不能說出口，她想說都不行，屏蔽着呢。

想辦法當然能傳遞出去，全靠意會，不過何尤裡打定主意不透露，無所謂了。

“我說不出口，世界把我屏蔽了，不讓我分享。”

何尤裡沒胡扯實話實說，她隻是藏了些真話，但也沒說假話，就看崔林渡信不信了。

崔林渡面上不顯，何尤裡看不出他的反應。

“說來聽聽吧。”崔林渡沉吟後提議。

“那我說喽。”

“嗯。”

“——————”何尤裡說完，“你聽到了沒。”

崔林渡再次搖頭，他這時表情才發生了變化，嘴角不再噙着若即若離的笑意，線條擺平了，面無表情。

“這樣啊。”他最終感慨。

對哦對哦，就是這樣。

“試過很多次了，說不出口的，沒想過找和我一樣經曆的人。”

她把自己為什麼會拒絕崔林渡好友申請給說明白了——不想同他人牽扯這事。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解決辦法，結局很差勁，到現在一個解決辦法都沒有。 ”

“意會呢？”崔林渡想出個辦法，他很想知道這個不能說的信息。

“提示不了。”何尤裡的語氣有些生無可戀。“都試過的。不行。除非你一開始就明白，要不然我沒辦法讓你明白的。”

何尤裡撩撥頭發，“三西西還記得嗎。”

崔林渡“哦”了一聲，語調上揚，沒想到何尤裡會突然談起她家的貓。“你家的那個狸花貓，她有在努力鍛煉嗎？”

“每天早上都會帶着她溜達溜達。”崔林渡在何尤裡說完後剛要接話，他認為已到抛開正事談談日常話題的時候了。

“三西西是突然多出來的。”

她說。

“突然出現。”崔林渡跟着重複，他冷白色的臉龐泛起不明顯的紅暈，像冬日落霞的顔色。

他意識到何尤裡接下來的話絕對會如往常一樣出乎意料。

“對啊。”何尤裡拍手，她接着說道：“我算是輪回兩次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貓是在上一回合——你所說的上一世突然出現的。”

“你已經經曆兩次輪回了？”崔林渡緊盯着何尤裡，他在心裡辨别着何尤裡話中的真假，話順着何尤裡說下去。

“沒有。”何尤裡小小的反擊崔林渡對她的“沒開玩笑”。

她笑得肆意，“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對我來說，貓就是突然出現的。

崔林渡呼吸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