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西西低低的“喵”了一聲,躺在何尤裡的身邊,就在那腰側緊緊挨着何尤裡。
“喵~~”
何尤裡挑眉,她往旁邊挪了挪,生怕擠到三西西,更不敢睡,本就隻能容一個人的椅子愈加顯擁擠。
“你說我忘了什麼呢。”
她也适當側身,握了握三西西的貓爪爪,語帶疑惑。
“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何尤裡皺眉,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忘了什麼事了,那種不舒服的遺忘感有一種烤糊的蛋糕味,讓人遺憾。
“到底是什麼呢。”
何尤裡偏要想起來。
“嘶。”何尤裡輕微抽氣,她更加偏向三西西的方向。
欣譚恩,有關她的事全都記得。
劉健陽,有關他的是全都記得。呃呃呃,記得和他的約定又不能實現了。
說好一起和崔林渡去接欣譚恩呢。
還真是遺憾。
崔林渡,有關他的事也沒有忘卻。
揉揉太陽穴,何尤裡想得頭暈腦脹,臉微微發紅 。
那誰的忘了?
陳靜阿姨。陳靜阿姨的事記得很清楚,畢竟不像前三者信息那麼冗雜,很好梳理。
那是誰呢。
我自己?
自己的事也很清晰啊,上一輪最後一場夢還沒忘呢,記得很清楚。
想到夢中的大海嘯,何尤裡心有餘悸,手下不輕不重地撫摸着三西西的爪爪,她暗自琢磨:三西西應該會水吧,那麼大的身型,在水中肯定有一戰之力。
那個何尤裡,有關她的事該清楚的也清楚着呢。何尤裡含着困意的眨了一下眼睛,到底哪裡不對付。
思考了一圈,連自己都算進去了,仍找不到那個不舒服的點。
“算了,”何尤裡無不懊惱的想,“想不起來先放放,頭都要炸了,還是繼續寫要寫的小說吧。”
小心翼翼坐起,三西西也随之調整姿勢。頭一靠,墊住何尤裡的腿,何尤裡低頭看,她的眼睛圓溜溜睜着,看起來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習慣性想通讀一遍前文,打開電腦文檔,望着一片空白,該有的文檔沒有了,何尤裡終于想起一切都在歸零。
眼皮抽抽,何尤裡心累,認命的重建文檔。
必須想辦法終止這無意義的循環啊。
剛敲下三個字,何尤裡猛然一頓。
我當時寫這個短篇的靈感來自哪裡?!
酒鬼紀匆匆,一個醉酒成性的家夥,好像是來源于我自己喝酒誤事才創造了這一人設。
喝酒誤事,何尤裡左眼皮直抽抽,她控制不住變了臉色,冷若冰霜。
她兩次喝酒誤事都和佰索有關。現在卻隻記得喝酒誤事,不記得誤了的“事”是佰索!!
佰索,何尤裡不清楚他的事了 。
很奇怪,這感覺很像窗戶蒙了一層紗。何尤裡待在家中,隻有她想眺望外面了,才會想起開窗。
摸索之下發現窗戶被鎖死了打不開,于是選擇給窗戶除霜,抹去霜再湊近去看不料自己近視眼。
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佰索就是外面的景色。所幸何尤裡不近視眼,她迅速扯過平闆開始做思維導圖。
腦子隻是一瞬間的不清楚,當何尤裡絞盡腦汁寫單屬于佰索的思維導圖時,她感到記憶越來越清晰。
甚至連他們平常聊的日常話題都有所回憶。
頭腦風暴的感覺無比暢快,何尤裡近些年來寫作中規中矩。這種頭腦風暴,文思如泉湧的感覺倒是不常有。
“完了。”
停筆不寫,何尤裡心如死灰。
懸着的心終于有了着落,原來早就該斷了。
一月六号她正式與佰索交流,佰索由此欠了何尤裡一個人情,在之後佰索還親口許諾何尤裡一個承諾,大意是佰索會全力以赴的幫助何尤裡,無論做什麼。
很好很好,多好的人情和承諾哎。
何尤裡氣結。
關鍵是今天一月七号!!
她錯過了佰索交流的時間,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吧。
想着,何尤裡去翻書,看到自己蓋的白紗布,她動作一慢,躊躇不前。
不行,何尤裡咬牙。
不能用了,自己這關過不去。
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何尤裡長歎一聲,她凝望着白紗布下的一摞空白書。
那個何尤裡說這些都是廢書了,紙撕下來成信後亦會成為廢紙。
廢書,廢紙。
她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何尤裡不合時宜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得不出結果,何尤裡抽出一本空白書,她翻開,一一翻頁,空白的。
塞回去,又抽出一本,她翻開,一一翻頁,速度很快,空白的,何尤裡的這番動作如此重複三遍後,看到了佰索的墨迹。
紙上慢慢顯出痕迹,沁出黑墨。
何尤裡手一抖,書掉到桌上,書脊背發出“啪”的一聲響。
「你可以相信我了嗎?我确實是身在你所謂的異世界,并不是什麼鬼。」
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