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裡:?
何尤裡懵着一張臉忙用手背揩去眼淚,還不忘開門走去客廳。
夢境本就模糊不清晰,加上眼淚不停歇的往外湧,何尤裡全憑本能往前走。
所幸客廳燈亮着,何尤裡看到模糊人影,定了定神,是崔林渡坐在老式沙發上,不知因為什麼沒有回屋。
“你…………”
你怎麼在這坐着,何尤稻有說什麼嘛,她呢?
一溜串的問題沒機會說出口,幾乎是刹那間,何尤裡心裡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澀,像是沒放鹽水的菠蘿,不禁讓人感到又麻又脹。
在此之前她默默流淚多久了,何尤裡暗地吃了一驚。
“我這……是怎……麼了。”
單純的疑惑,何尤裡因哭泣而斷斷續續,無法完整的說一句話。
眼前更加模糊,何尤裡想避過光,燈光散出鐳射式光圈,她甚至不敢摸自己的臉,感覺臉麻了。
崔林渡似乎更加驚訝。
看不清,隻聽到崔林渡向她走來的聲音,緊接着何尤裡被仰起頭,崔林渡像對待易碎品一般雙手捧住她的臉,細細的,溫柔的擦拭她的淚痕。
何尤裡的眼尾因摩挲而洇紅,半閉着眼,睫毛濕濕的黏連,交付信任般手半回落,不再有任何動作,她僅擡着頭。
崔林渡呼吸陡然粗重些許。
猛然蓋住何尤裡的眼,他似在歡喜,似在懊惱,藏不住的興奮,“你回來了。”
他說。
“對啊,”崔林渡手虛虛蓋在眼前,何尤裡想眨眨眼睛,搞不懂崔林渡有什麼可開心的。
“不是說要在紙上聊……”
崔林渡話沒說完,何尤裡已然明了,她牽住崔林渡的衣袖輕輕拽了拽,崔林渡聽話地移開手。
何尤裡這才眨了眨眼睛,滿意地發現自己沒再落淚。
“我們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啊貴人。”何尤裡語調不緊不慢,認認真真地說,“很有可能會幫我幫到天長地久,沒準兒你會厭煩呢。”
介于前車之鑒,何尤裡真不覺得終止循環能多麼順利。
她輕笑,“我說了這個之後你可不要學我變卦,要報複拜托換個法子報複。”
崔林渡久久地注視着何尤裡,他也認真地點點頭,嘴上卻說:“我不會報複你。”
你的眼睛告訴我了。
我們一直是一樣的想法。
崔林渡總是這樣,說起具有判定意味的詞總像在發誓,“我不會”,“我不曾”,“我是”,他過分認真,時常讓何尤裡誤以為她正在說某些不得了的約定。
無言點頭,崔林渡開始講剛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何尤裡:“…………”
何尤裡看似專注地看着崔林渡實則思想在開小差,情不自禁從他眉眼尋找【男主】佰索與【夢境】佰索的影子。
男主,原著對他的諸多描寫與眼前的崔林渡對不上号,可由于切片男主的特殊性,原著其他位面的男主形象其實參考性不大。
人設靈活多半是切片男主的一大特色嘛。
至于夢境中的佰索,說實在的,糊在他臉上的馬賽克太重,何尤裡又是以陰暗不能說的角度視奸人家。
隻覺得是個矜貴有禮貌的性格,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在演,何尤裡不知道罷了。
“…………你在看誰。”
何尤裡下意識答:“你啊。”
驟然回神,何尤裡鎮定自若,自然而然的接着往下說:“隐約有過這種你醒了我還在夢中會怎麼樣的念頭,沒想到你經曆過,而我也無意識經曆過。”
一般都在夢的開頭,到不曾有結尾崔林渡的經曆。
她感到有趣,“下線後在夢中和你對話的是我也不是我。隻能沿襲夢境給的人設,就像NPC一樣給出反應,正常往下走莫須有的劇情。”
何尤裡得出結論:“看來何尤稻的姐姐、姐夫感情很好啊。”
崔林渡:“不是你。”
他沒有多說,“何尤裡,你剛剛在透過我看誰?”
頭皮發緊,何尤裡執着地與他對視,堅定道:“你。”
“我?”他的尾音輕飄飄的,小鈎子似的,說不上信不信,何尤裡深知不能讓崔林渡知道她剛才在想什麼。
不要再問了,何尤裡欲哭無淚,隻想擺手離開,能不能叫醒何尤稻,讓她起來聊天。
是的,一心二用的何尤裡聽完了崔林渡講的她下線後發生的事,得知何尤稻陪着被驚醒的姥姥休息。
何尤稻似乎意識到與其想有的沒的不如珍惜眼前人,好好和姥姥一起生活,不再寄托于陌生的,外來的姐姐。
現在還醒着的隻有崔林渡與何尤裡兩人。
不…………這不是我要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