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呢,也添了些?
崔林渡不做遲疑,很快回複:
「沒有,不需要加,還是一滴。隻是墨不夠了。」
“最好不要騙我。”
話雖這麼說何尤裡心裡卻還是松了一口氣,隔着不知道多少個世界,太遠,崔林渡出現什麼變化,她是難以第一時間察覺到的。
能多問還是多問。
「夢中發生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呢,想不起來其他,隻想起這件事嗎?」
崔林渡的字一筆一劃,透着幾分謹慎和何尤裡摸不清看不透的其他意味,不像平常那般鐵畫銀鈎。筆鋒太過鋒利,力透紙背。不過依舊是篇好字。
何尤裡卻是感同身受呼吸一滞,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顧不上欣賞好字,何尤裡眼前冒黑,忙捏緊鋼筆,筆走龍蛇寫出一行行的解釋。
——崔林渡,你會錯意了,我隻忘了在哭的時候你對我說的何尤稻的秘密,隻是這一件事,我完全忘了,不記得。
——其他都記得,很清楚,沒有忘掉。
——不會那樣了。
哪樣?
何尤裡沒說明白,崔林渡仍心知肚明。
「太好了。」
何尤裡:“…………”
微妙的,何尤裡從崔林渡的字裡行間品出他當下的冷淡,此人怕是又在誇大,隐隐有刺她上次翻雲覆雨的意思。
——對不…………
空白書的書頁摸着很有質感,并不過分光滑。捏着筆,何尤裡衣袖壓着書角,眼睛反比手要用功,緊緊盯着空白書,好像不看着一不小心會偷跑似的。
因她的姿勢靠空白書近,一縷黑發扛不住壓力倏地垂落擋住何尤裡的視野。
三兩下劃去“對不起”,趁着假裝思考的間隙,何尤裡快速用發圈紮住頭發,形似盤發,略顯随意。
——吓到你了,絕沒有愚弄你的意思,從沒想過用這個來逗你,太想對你分享我的想法了。
——沒想到會引來誤會。
「什麼時候有的這一段記憶。」
——就在剛剛,我向你寫第一句話的前幾秒鐘。
——你以前有過這種經曆嗎,我還是第一次會這樣。
「以前不曾知道可以用書頁造夢,單純是和你交流,用普通紙張和我的家人們寫信,之後就是從你這裡知道這個方法并順利和他們見面,直到現在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經曆。」
——這個方法用過幾次,或者說你用書頁造夢過幾次?
——一次,這次循環是一次,都算上,是三次。
“唔,這麼算的。”
這計算方式很新奇,也對,如果重開了,那上一次不管使用過多少次都歸零。
何尤裡下意識按照這種計算方式算自己的造夢次數,如果三西西踩的那一腳算數…………也是三次。
和崔林渡一樣。
——為什麼單是我有這種經曆呢?
何尤裡也不知道問崔林渡還是在問自己。
不對,眼角瞟向書桌上堆的那一摞書,何尤裡靈光乍現。
她把原身何尤裡也就是那個【瘋批】何尤裡給忘了!
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身體是她的,那個何尤裡肯定也摸索到了“造夢”這一步,【瘋批】何尤裡要是沒到這一步,不可能完成命運調換,更不會有何尤裡冥思苦想的事。
到底“造夢”過幾次,這就難說了。
「你呢,幾次了。」
——難說。
何尤裡緊接着向他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總之就是這樣,難說有幾次。
「所以你有所懷疑。」
——對。
何尤裡回答地十分幹脆。
——沒有辦法,如果你我是相同次數還好,可以看作一次偶然事件,但如果加上那個何尤裡的,那就不好說了。
——我懷疑“造夢”并不是百無一害,它有負面影響,目前還沒有完全摸清的負面影響。
“直接加上何尤裡的次數,會不會太武斷。”何尤裡寫完自顧自琢磨着。
即使有負面影響,那個何尤裡的次數加上自己的次數形成不小的抗藥性才是尋常發展吧,為什麼到她這裡就越來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