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屏蔽了,絕對是被屏蔽了!
何尤裡絞緊手指,平日舒适,緩解她疲勞的靠椅像是長了刺,何尤裡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如坐針氈。
——崔林渡,可以看到我寫的字嗎?
——你寫了什麼,何尤稻的秘密?
——她的秘密和我們有關嗎?
“他是不是看不到?”
懊惱地站起,何尤裡的大腦各個活躍的猜想吸引着她的注意,何尤裡明白她斷不可坐以待斃,崔林渡不知道她被屏蔽了,消息發不出去,他發來的自己也看不到…………
可恨。
因為什麼,何尤裡搞不明白,何尤稻的秘密?
那向她透露秘密的崔林渡現在怎樣了,他會不會有危險。
崔林渡的世界不安全,何尤裡雖摸不清他的世界是喪屍還是廢土但總歸是個不安全的世界。
生怕自己把事情誇大,也許後果沒她想的嚴重,所以何尤裡一寸不離地守着空白書,等崔林渡回複。
可情況就是那麼糟糕,她手中的鋼筆是還能出墨,還能寫字,但是沒有用了,崔林渡看不到她寫的字。
傳不過去消息這種情況從沒發生過,何尤裡從早上守到了下午,窗簾都被陽光染上金色光輝,何尤裡的發絲亦是,她本人卻黑了臉,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從抽屜中随意找出一個沒怎麼用過的本子,帶網格線的,何尤裡利索撕下一張,想着崔林渡向她說的方法,用鋼筆寫下了第一個字。
“崔林渡,你好。”
“我不知道這封信你能不能收到,如果一切順利,收到了,那你肯定會很驚訝吧——我會舍棄方便的交流方式,用你說的方式向你寫信。”
“不知和我提到的副作用有沒有關系,還是趕巧,我沒有辦法看清楚你的字,像被水浸透了。”
“看到這裡請不要寫信‘造夢’,之所以不直接‘造夢’而是普通寫信,是因為我還不能完全清楚副作用會不會有持續性,如果隻是一段時間失去夢中的片段,沒有必要多加注意。”
何尤裡轉動手腕,換了一一行。
“可如果這種副作用在下次造夢後更加嚴重的話,那我們就不得不尋法子來抵消副作用。”
“話說回來,你對我說的何尤稻的秘密,雖看不清但隐約可以知道離不開循環,要不然你不會如此事無巨細向我說明。”
“倘若是因為這個‘秘密’,我們之間無法用空白本交流,那就請先藏住這個秘密,那個何尤裡給我留的信中曾提過不要過度劇透,過度劇透帶來的一系列連鎖效應,是我們負擔不起的。”
“包括循環,崔林渡,那個何尤裡經曆過最壞的結局,我不知道她旁邊有沒有能幫助她的人,但你我既然要聯手,那就要保持信息同步。她經曆的最壞結局沒有講明,字裡行間流淌的極度抗拒卻讓我印象深刻。”
“接到封信後,請在一天後再用書頁向我聯系,如果我看到的還是一片模糊并一個上午沒有回應你的話,立即去洗手池中看看有沒有我給你寫的信。”
何尤裡甩甩手,她的小拇指一側泛着酸痛,很久沒有用力寫過字了。
她松力,握筆再寫。
“不要向我寫信搭夢,混淆視聽這個副作用在你的世界對你很危險。”
何尤裡沒在這上面多說,很快轉回她要提的事情。
“至于看不清你寫的字,我有種似曾相識感,仔細想想,在第二輪,追星欣譚恩的時候,有讓她在空白紙上簽名,寫一句話。”
何尤裡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揭自己老底的窘迫感,洋洋灑灑揮筆寫字。
“寫了什麼無關緊要,還記不記得她寫後你留有的疑問——像灑了水一樣,字模糊看不清。”
“和我現在經曆的大庭相徑。”
何尤裡想了想,該說的都說了,她自己的猜測先按下不表,省的不對還會帶偏崔林渡的思路。
“大緻情況就是這些,有什麼想法回信給我,再重申一遍,崔林渡千萬不要送寫信搭夢,我們兩個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最後她寫下。
“願你一切安好。
——靜等你回信的何尤裡寫。”
寫完扣回筆帽,何尤裡等待筆墨變幹,将它折了一折,起身去往洗漱室。
“喵。”
走過客廳,三西西瞧見何尤裡,她輕盈一跳,跟了過來。
“我要去衛生間那裡,有水,你很不喜歡的。”
何尤裡彎腰撈起三西西,揉揉她的背,寵溺地說道。
“喵。”
三西西一聽,用貓爪拍了拍何尤裡的頭,立馬又是輕盈一跳,從何尤裡的臂膀中掙脫,優雅抖了抖毛,走了。
留下何尤裡摸着自己的頭,忍俊不禁地看着三西西像串鄰居家的門一樣走開。
被三西西這麼一打斷,何尤裡心情放松許多,做完一系列準備工作,看着信慢慢消失在平靜無波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