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崔林渡說确實是這樣。
“所以想要想法子,對嗎?”
“是這樣沒錯,”何尤裡得到正面反饋,也打好了腹稿,她向崔林渡感謝地看一眼,流暢接下:
“欣譚恩家的阿姨很有可能在明天還飯盒,因為一些前車之鑒,阿姨如果發現我不在家,一兩天可能沒什麼,但超過第三天還不知道我的蹤迹,欣譚恩的媽媽極有可能報警。”
“更壞的情況,可能第二天全小區加上我爸媽都會知道我的無故失蹤,然後在可以立案的時間點選擇報警。”
“不過,”何尤裡話鋒一轉,“和崔林渡的一樣,再着急,也回不去呀——世界屏蔽我了。”
何尤裡說話時情感色彩不重,崔林渡卻還是聽出幾分傷感。
直直看向何尤裡的深棕色眼瞳,在她将要裡看過來時,崔林渡匆忙移開視線,望向李古良的茶碗,似乎茶碗的花紋讓他起了研究的心,好像剛剛正大光明直視何尤裡的不是他一樣。
李古良牙酸。
何尤裡疑惑一瞬,說實在的,她早已習慣于崔林渡的注視,她本身就是個慣犯,不知道暗戳戳、正大光明盯着崔林渡看了多少次,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可害羞的。
“想看就看嘛。”何尤裡極小聲咕哝。
耳尖的崔林渡身子僵硬一瞬,而一旁視力良好的徐毅風不得不看見他耳朵燒紅。
徐毅風:…………
他擦把臉,突然覺得單身也挺不錯。
蒼了個天,崔林渡談戀愛,呃,怎麼這麼膩歪,那個冷淡腹黑的崔林渡魂兮歸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一個月來單靠相互寫信才能交流的兩個人,他們此時見面有多麼不容易,徐毅風不會知道。
“那個吧,我想了想還有事沒幹完,得走了,你們倆互相交換情報吧,有什麼要幫忙的說一聲就行。”
徐毅風說着提溜起還想留下繼續看熱鬧的李古良,“他事更多,其他隊員止不住再找他,還得尋魚苗,哎呀,事真多。”他瞪了一眼李古良。
“對對,事真多。”李古良不笑了,勉強說。
何尤裡也跟着站起,這就走了?
她回頭,崔林渡正向他們招手。
何尤裡:…………
不留一下的。
接着,崔林渡也站起身,他未做寒暄,一眼沒看離開的兩個人,起身似乎是想找什麼東西。
“我有辦法。”
崔林渡說。
“嗯?”話題跳轉得快,何尤裡習慣性嗯了聲,想讓崔林渡說清前情提要,“哦,你有辦法了?什麼辦法。”
不用他說前情提要,何尤裡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回她世界的辦法。
“你瞧。”他向何尤裡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動作有些狡黠,此時才顯露出少年氣。
何尤裡眼前一亮。
是一開始崔林渡戴的半面罩!
他手裡拿了兩個!
何尤裡想取過來看,崔林渡卻将身一錯,何尤裡的指尖劃過完美的弧線,差點摸到。
激動的心懸在半空,何尤裡不滿,她抗議,“幹嘛,明明兩個,不是給我的?”
“等會兒,好不好。”
崔林渡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探向何尤裡的眼睛,他的羽睫翩長,黑色眼珠襯得像森林深處無人踏足的湖,靜谧、深邃。
“何尤裡,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崔林渡。”何尤裡的心髒緩緩跳動,興許它是在極速跳動,何尤裡感受着它的存在,說不清楚。
直直如小扇的睫毛抖了抖,似在應和心髒的跳動,何尤裡彎下眉眼,牽住崔林渡的手腕,“可以給我了吧,不能耍賴。”
“再等等。”
何尤裡悄摸伸向面罩的手一頓。
崔林渡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本來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可我突然不想問了,那實在無關緊要。”
“何尤裡……”
通過牽起的手腕,何尤裡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抖,在緊張嗎?
“好想吻你,可以嗎?”
何尤裡遲疑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崔林渡單手懷抱住她,任由何尤裡牽着他另一隻的手腕,他埋在何尤裡的頸窩,有些受挫,“不可以啊。”
何尤裡瞧不見他正臉,不知道此時他是個什麼表情,安慰似的拍拍他背。
不行啊,感覺臉上都是沙子,抹都抹不下去。
而埋在何尤裡頸窩的崔林渡,瞳孔茫然無觸點,接近渙散,眼底一片晦澀,表情如中箭瀕死的野獸,張了張嘴,垂死掙紮。
為什麼。
百分之百的好感度,原來不算什麼。
還是說,男主這個身份,對你來說就那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