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攝影師的話,在這種場合下,兩人動作都是一頓。
臉太白的壞處大概就是,稍微有一點不好意思,泛起的一點薄紅就會很明顯。
宋以純微微撇開臉,這個時候文驚鴻站出來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家這位比較害羞。”
宋以純突然開口:“再拍一次吧,剛剛那一張沒拍好。”
攝影師鐵嘴無情:“加拍一張15。”
後面兩人又多拍了幾張照,供挑選的餘地多了。
結婚的流程走得很快,直到鋼戳蓋在紅色本子上,兩人變成已婚人士這件事,才有了實感。
走出民政局,宋以純看着紅彤彤的小本子,又看了看同樣從民政局走出來,臉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新人,不由得輕聲呢喃道:“好像也沒什麼特别的。”
文驚鴻細細看着結婚證上兩人的合照,真情流露:“果然很好看。”
宋以純取笑他:“你果然很自戀。”
對方沒有反駁他,隻是小心翼翼将結婚證放進了衣服口袋裡。
宋以純看着遠方的天色,湛藍的天空流雲密布,甚是好看。
他說:“文驚鴻你明天和我回家,見一見我爸。”
文驚鴻記性非常好,理所應當想起協議裡那一條“乙方要配合甲方”,不由得哂笑:“這麼快就要做戲了?”
宋以純扣好襯衫最上面那一顆扣子,微微勾唇:“嗯,領了結婚證,就有了上台的資格,好戲即将上演。”
*
宋父沒想到宋以純會主動回宋家,畢竟如果沒有他的傳喚,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大兒子,是死都不願意回來見他一面。
以為對方是來求和的,宋父的表情放緩。
上次的事雖然他生氣,但如今宋以純願意主動來露面,那點氣也就消了。
宋父想要露出一個慈父般的笑容,但當他注意到宋以純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時,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身後跟着的這個人,看着和宋以純年紀差不多。
但穿着普通,臉也不熟悉,應該不是圈内的人。
他不認識。
确定了這個事實,宋父出于客套問道:“以純,你身後這位是?”
宋以純笑容純美:“父親,你不是擔心我以後孤身一人,沒有人照顧嗎?現在我有人照顧了。”
聽懂他的意思,宋父動作一僵:“所以,這個小夥子是你的男友?”
文驚鴻非常聰明地上前一步,将提前買好的禮品放在茶幾上,将提前背下來的台詞說出來:“伯父,我叫文驚鴻,是宋以純的男朋友。”
宋父聽完他的話,隻感覺眼前一黑,但偏偏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隻道:“我之前倒是沒聽以純提起過你。”
文驚鴻從善如流回答道:“我們之前隻是好朋友,昨天才成為了戀人。”
宋以純的關系網,宋父知道的很清楚,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沒多做計較,像查戶口一般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文驚鴻面色不改:“無業遊民。”
宋父雖然想過宋以純會和自己作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但沒想到會找一個這種家夥。
長得好看,沒有工作,說話又油腔滑調的,這不就是典型的小白臉鳳凰男嗎?
宋父臉色難看了一瞬,“以純,你這是找了一個什麼人。”
宋以純面露無辜,“爸,我是真心喜歡他,你之前不是說,隻要我喜歡,随便什麼樣的人都行嗎?”
宋父血壓升高,他擺手,單手撐着額頭:“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你先出去,我單獨和你這位‘男友’聊聊。”
宋以純知道經典的重頭戲要來了,也不強留在這裡,上了二樓棋牌室休息。
一個人面對宋父,文驚鴻也不怵,面上更是寵辱不驚。
宋父甚是挑剔地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良久,才抛出話頭:“離開我兒子,你們不合适,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文驚鴻微笑:“您要開出什麼條件?”
宋父看他這樣子,怎麼看怎麼欠揍,黑下臉:“200萬,離開我兒子。”
文驚鴻還是笑,将這兒當成了自己家,并不主動罰站,找了塊合适的地兒就坐下:“電視劇裡都是給500萬,您才給200萬?”
宋父遇到這種無賴,眼神一冷,氣極反笑:“敬酒不吃吃罰酒,這200萬你不肯接,我總有别的辦法讓你離開他。”
宋父在商場浸淫多年,早已經練出了一身氣勢,一張方圓臉垮下來不怒自威,看起來很是懾人。
文驚鴻長腿一翹,身體向後靠,疏懶地倒在沙發上,“你逼不了我,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宋父心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見文驚鴻掏出一個紅色的本子,笑容透出一點詭異的腼腆:“伯父,真是不好意思,我和他已經結婚了,希望你祝福我們。”
宋父看到結婚證,眼睛瞪大像牛眼,氣得手發抖:“糊塗!荒唐!”
文驚鴻上前一把抓住宋父略微顫抖的手,另一隻手相當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氣免得他撅過去,語氣溫柔:“伯父,不要生氣。”
他就這麼重複了三四遍這句話,也不說别的,把宋父更是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