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背對着窗戶的葉輕,面色微沉,一雙純黑的眼瞳,像是要将周圍的光都吸附進去:“你不記得我,那你還記得葉池嗎?”
一瞬間,宋以純面上血色褪盡,僞裝出的笑容消散,變得面無表情。一張玉白的臉,恍若櫥窗裡無悲無喜的人偶。
葉輕突然笑了,笑容含着森森惡意:“那個死掉的葉池。”
*
獨自回家的文驚鴻,不知道宋以純突然急匆匆去學校是忙什麼事。
但學校的事文驚鴻也幫不上什麼忙,于是,他決定做一頓晚飯。
老話說得好,想要抓住愛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而文驚鴻恰好就很擅長做飯。
樓下就是連鎖超市,文驚鴻買了些食材,分别做了擅長的清蒸鲈魚和紅燒排骨,然後準備再搞一個湯,就靜心等待着宋以純回來。
但宋以純比想象中回來的快。
文驚鴻聽到門的動靜,穿着拖鞋匆匆跑過來:“你先等一下,紫菜蛋花湯還沒做好。”
宋以純看着他穿着紅圍裙,左手拿鍋鏟,右手拿調料的樣子,覺得有幾分新奇,又帶了那麼一絲滑稽:“你怎麼這副打扮?”
文驚鴻有些幽怨:“這不是怕弄髒衣服才穿嘛,結果我左翻右翻,就翻到了這一件紅圍裙。”
宋以純指尖點着下巴,偷笑道:“很适合你。”
文驚鴻也笑:“等會兒我脫下來給你試試,你這麼好看,又是模特的身材,想必穿這身紅圍裙也會好看。”
對方連忙退後:“敬謝不敏。”
宋以純想着自己也沒什麼事做,幹脆去廚房盛飯,他剛将兩碗飯盛好,文驚鴻的湯也就端上來了。
宋以純挑了挑眉:“動作很利落啊,不穿你的紅圍裙了嗎?”
他注意到對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換下了那身圍裙,露出本來穿着的黑色T恤。
黑色的衣服都很顯白,文驚鴻T恤下的冷白小臂下,青色的血管十分顯眼。
宋以純拿起筷子:“黑色的衣服,還有必要穿圍裙?”
根本沒有弄髒的餘地了吧?
文驚鴻十分嚴肅地告訴他:“這是做飯的儀式感。”
宋以純不敢苟同,選擇拿起筷子嘗嘗對方在儀式感加滿的情況下,做出來的東西水準有多麼高明。
嘗了一口鲈魚,宋以純點評道:“鮮。”
文驚鴻輕笑:“這麼吝啬言語,就不肯多說幾個字?”
宋以純想了想,最終施以最樸實無華的稱贊:“很好吃。”
他随後又嘗了嘗對方做的紅燒排骨,也是鹹香可口,軟爛脫骨。
宋以純真心實意道:“比我的水平高很多。”
“你也會做飯?”
宋以純謙虛道:“家常水平。”
畢竟是一個人獨居,不學着做飯,估計得餓死。
文驚鴻:“那我一定要嘗嘗你的手藝。”
宋以純客套回應:“有機會一定。”
大部分情況下,有機會一般都是沒有機會。
文驚鴻直接拍闆而定:“這樣吧,我吃點虧,一三五七我做飯,二四六你做飯。”
宋以純聽着有點不對味:“怎麼感覺你像是要在我這裡常住?”
文驚鴻笑了笑:“暫定而已,不要這麼緊張。”
他看着對方吃了大半碗飯,才确定對方确實很滿意他的手藝,而非虛假的客套,頓時有些得意:這算是成功抓住了胃?
宋以純一邊吃,一邊随口問:“怎麼突然想做飯了?”
“單純手癢,以及不想吃外賣,”文驚鴻一本正經道,“還有一點想讨主人家歡心的想法。”
宋以純被他逗笑了:“讨我歡心?你才是客人,有什麼必要讨我歡心?”
文驚鴻:“寄人籬下自然是要讨你歡心的,你要是一個不開心把我趕出去,那我就要流浪街頭了。”
宋以純看出來這個家夥是故意将自己說的很可憐,不太想搭理他,偏偏某人就是不會察言觀色,追着問。
“你現在有開心一點嗎?”
宋以純放下筷子,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我的表情還不能說明?”
文驚鴻搖了搖頭,相當敏銳道:“你從學校回來後,心情并不是很好。”
宋以純臉上的笑意一頓,就聽見對面的人問:“這間公寓的主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學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