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純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他之前向我提過辦婚禮的事,不過被我糊弄了過去,沒想到他居然先斬後奏,提前向我們家的親戚發出婚禮請帖,估計是逃不掉了。”
比起宋以純的憂慮,文驚鴻倒是心情平和:“已經闆上釘釘的事,看來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不如先考慮之後的事。”
宋以純沒明白他什麼意思,看着他複雜的心情,他頓時想起來。
他們兩人結婚的事,隻有宋父和霍夙成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裡,還覺得他們是單身呢!
宋以純突然有些想笑:“我們之前還騙你的爸媽,說我們隻是朋友,結果轉頭就要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結婚的事。”
他考慮的多了一些,“這樣會不會太過刺激,兩位老人家接受不了?”
文驚鴻回想起自家媽媽的性格,有些無奈:“刺激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正向的刺激,讓我媽知道我現在是已婚人士,估計得敲鑼打鼓走街串巷,讓街坊鄰裡都知道他兒子脫單了。”
宋以純:“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雖是這樣說,他心下卻相信了大半。
但不管怎麼樣,文驚鴻要結婚辦婚禮的事,也不可能再瞞着父母。
于是兩人買了禮品,再次登門拜訪。
過了兩周,文母的腿已經好了大半,也拆了石膏,靠着單拐也能自己活動。
她見到宋以純,開心的不得了,就要給他洗個蘋果切個果盤。
文驚鴻将她扶在沙發上,鄭重其事道:“媽,你先别忙活,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和你說。”
文母疑惑:“你這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趟的大忙人,有什麼事要和我交代?難不成是公司倒閉了,你混不下去,就來投奔我們了?”
這麼說着,她将自己說服了,連連點頭:“就說你搞什麼公司不靠譜,還是弄個鐵飯碗更吃香。”
“媽,您私下就這麼咒我,”文驚鴻又好氣又好笑,“是别的事。”
“别的事?”文母一下子如臨大敵,“你做什麼壞事了?不會是玩弄人家感情,被别人找上門來了吧?”
她說完,還下意識看宋以純一眼。
文驚鴻原本還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但見文母再這麼猜下去,自己就要成為破産并且玩弄感情的人渣了,連忙開口道:“我要結婚了。”
“哦,原來是你要結婚了,幸好不是幹了别的壞事。”文母松口氣。
文驚鴻:“我要結婚了,您就這反應?”
宋以純見她這反應,覺得有幾分奇怪,“您不意外?”
文母臉上帶着笑意:“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怎麼進展這麼快,但我知道,我兒子是個有出息的,喜歡的人一定會主動追上他。”
她突然伸出手,拉住宋以純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宋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以後驚鴻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狠狠揍他!”
手被另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宋以純有些頭皮發麻,同時,心底卻有一股暖流湧過,很溫暖美好,想要一直抓住。
與此同時,宋以純慶幸來之前吃了一點心理醫生開的藥,能夠緩解一些症狀,不至于露出醜态來。
文母握着宋以純的手,沒有松開,後知後覺有些興奮,朝着書房方向喊道:“别躲在書房裡看你的破論文了,快出來,你兒子終身大事定下了!”
一直注意着客廳動靜的文父,這個時候也不再躲清淨,從書房走出來坐在沙發旁。
和性格偏活潑愛熱鬧的文母不同,文父則是一副典型的中年知識分子形象,瘦高瘦高的,五官端正,鼻梁架着一副方框眼鏡。
他得知文驚鴻和宋以純即将結婚的消息,也不過分興奮激動,隻是平靜地問道:“婚禮是由我們這方來,還是由親家公親家母那邊來操持?”
文母高興之餘,也突然反應過來,輕輕拍了拍大腿:“咱們兩家孩子是要談婚論嫁了,可還沒見過親家公親家母,這可亂了禮數!”
宋以純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一瞬間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回話。
文母看他的神色,也猜到其中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她沖文驚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到隔壁房間單獨聊聊。
文驚鴻不明所以,但是乖乖跟了過去。
到另外一個房間,文母開門見山道:“說起來,你還沒跟我們交代小宋的家庭背景,他父母怎麼樣?我看他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不方便和我們說?”
文驚鴻想起宋以純講述的身世,語氣帶些傷感:“他媽媽去世了,他爸又娶了一個繼母,還生了個兒子……他們家的人對他都挺不好的。”
他回想起那天在醫院見到的宋以純,臉上滿是淚,眼眶紅紅的,手上還沾着血,讓人心疼極了,活像一隻破碎的玉瓷器。
文母面上流露出一絲憂心:“這麼看來,他的出身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