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魔頭,自然就是指的那個被劃分成為邊亦桃色新聞的主人公之一的魔尊,知頃對他印象深刻,後者從房間裡沖出來的時候,額頭的印記還在閃閃發光。
知頃心道不好,自己倒還真是像顧長茗說的那樣“說不定之後就會去”,如此看來,他好奇也十分正常。
顧長茗見他神色晦暗不明,要說不說的,忍不住道:“這是師尊的竹舍,周圍不會有别人的。”
知頃:“……”
顧長茗見知頃不說話,隻得下一記狠料:“這樣,你隻要說出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兒。”
知頃這次來了點興趣,他道:“一件事情?當真是什麼都行?”
他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要說出些驚天動地的屁話的意味,顧長茗莫名有些心虛,急忙改口了:“回答你一個問題。”
知頃聞言“嗤”了一聲:“沒勁,還以為你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呢……那好吧,我真有個問題。”
顧長茗稍稍湊近了些,就聽知頃問道:“那個叫江惑應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隻是一聽,就知道知頃是指什麼:“你也覺得他不對勁。”
知頃沒着急表示自己的态度,先陳述了事實:“我要是沒弄錯,他應該穿的是别的峰的校服,但是為什麼又叫邊亦師尊。”
聽到知頃沒有說别的問題來為難自己,而是提到這個人,顧長茗的肩膀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些,說出來的話就帶了些主觀的态度。
他示意知頃順着小路回弟子房間,一邊滔滔不絕起來:“那人是師尊上個月在曆練中見到的失足小孩兒,當時推測是從山路摔下來,發現的時候掉在了灌木上,這才沒有丢了性命。”
“師尊雖然寡言少語,但是心腸卻依舊滾燙,見那小孩兒命懸一線,順道帶回萬劍宗治病了,好巧不巧,一探靈脈還是個根骨奇佳的,三師叔看中了,收入清遠峰門下了,所以他的校服是青色的。”
知頃聞言心中默默道,先是撿了個江惑應,現在又是撿了個自己,這邊亦倒還真是喜歡撿人,隻不過不能精準把控撿人的水平,好的壞的都往回撿。
那個小孩兒一看就知道是個不省心的主,哪兒來得及自己這種實誠君子。
顧長茗拉開知頃的房門,兩個人走進房間,他又搓了撮靈氣作為光源,照亮了房間,知頃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房間裡不點燈開始昏暗起來。
他拽了椅子坐下,這才繼續道:“師尊并沒有收他入門的打算,但是他堅定的認為師尊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還要尊稱一聲父親才好的,師尊這才退而求其次應下了這句‘師尊’。”
知頃耳朵聽着顧長茗的介紹,屁股坐在了這房間的粗糙床鋪上,一時間心裡那些思考也好,耳邊顧長茗的聲音也好,都瞬間消失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下的藍色的布料,是站起來也不是,繼續坐着也不是。
這個布料,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粗糙。
這個床闆,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堅硬。
這還隻是坐着,要是躺下,要怎麼睡過一晚上?
他面色難看的擡起頭,遲疑着站起身來,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迎着顧長茗的視線,他道:“……我渴了。”
随即拿起桌上的涼茶灌了一口。
顧長茗眼神疑惑,或許是覺得知頃這一系列的動作莫名其妙,但是并沒有出聲問道,暫缺算是尊重了他的生活習慣。
他繼續道:“但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經常跑來三輕峰,師尊見他每次來都瘦骨嶙峋,便也會賜他些靈丹妙藥。”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終于變得有些不屑起來:“萬劍宗向來節儉,誰不知道那些靈丹妙藥是按月分派給各峰峰主的,是上上等的妙藥,哪見過賞給一個普通外門弟子的?”
知頃手上還拿着茶杯,聞言到時知道為什麼江惑應那時候為什麼要把手上的藥瓶展示出來了,大概是想展示“師尊給我了,但是沒給你嘻嘻”的意思。
隻是不巧,他剛好碰見了一個并不了解萬劍宗規則的外行人,不但完全沒有做到炫耀的意思,反而讓知頃覺得他有毛病。
知頃喝了口茶水,老實道:“今天師尊也給了他兩瓶。”
顧長茗聞言面色一冷:“……師尊上次月末同我們去曆練被野怪抓傷,就在用普通弟子的藥,我們當時還在疑惑怎的不用點好的,原來是全都被他要走了!上個月也就算了,那時候念在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但是現在怎麼能看來都是長時間營養不良,多吃多睡就能恢複的,怎的還有臉面要師尊的藥?”
他這話說的不太客氣,語速說的也是快,看得出來是真的氣不打一出來,知頃這樣想着。隻從剛剛和邊亦的交流中,就能察覺到這個江惑應不是會主動開口朝邊亦讨要的人。
但是偏偏他又知道邊亦每次都會給,估計之前幾次也是這樣推拒着最後拿着丹藥回去了。
倒還真是鮮活的話本案例,知頃感歎,之前還覺得老媽說的那些人間故事是誇大其詞,現在倒是隐約接觸到了些。
邊亦啊邊亦,你到處撿孩子,倒是給我添加了不少工作量啊……
那邊顧長茗說完了,終于過來讨要自己作為交換的情報了:“所以你是怎麼讓那魔頭離開的?”
知頃誠懇道:“我什麼都沒做,隻是一隻鹦鹉順着窗戶飛進了房間,下一瞬那個黑紅色的男人就尖叫着從裡面跑出來了。”
“……開玩笑吧。”顧長茗道。
知頃以為他在是不願意相信“魔尊害怕鹦鹉”這樣的結論,搖了搖頭道:“就是鹦鹉,一隻渾身藍色,隻有肚皮是嫩黃色的鹦鹉。”
他說着說着,竟然開始描述起這隻鹦鹉的形态和外貌,似乎想要佐證自己說的全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