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賀驚于這感染蛙中了自己的雷符後在挨了钴藍的毒镖,居然還能如此次頑強,片刻後才猛地回過神:“你的毒液對它沒有用?!”
“并不是完全沒有用,蛙類通常對毒液有點免疫效果,再加上我的毒液也是經過實驗室改造的,很難說同樣作為實驗體的蛙類有沒有經曆過同一種毒素的抗性實驗。”钴藍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隻是在稱述某種事實。
而這話在雲賀耳朵裡,完全是另一層面的意義。他邊往後撤邊抽空看了钴藍一眼,狠狠咬了咬牙。
霍戈森朗,雲賀在心裡把這個公司名反複念了幾遍,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肌肉緊繃,發出不規律也絕對不正常的輕顫,帶動着他的一雙機械臂,發出細碎的金屬磕碰聲。
钴藍原本并沒有将剛才的對話放在心上,對他而言隻不過是稱述了一些事實罷了。但他敏銳的發現了身邊雲賀的不對勁,身後感染蛙的惡臭腐氣已經近在咫尺了,他來不及細想,伸手抵在雲賀肩膀後面,另一手攥住雲賀斜方肌處的衣服蓄力往斜上方甩去。
雲賀沒有反抗,任由钴藍施力将他抛至半空。他被抛起的瞬間恢複了清醒,暗罵自己實在不争氣,居然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犯病。
他在半空中調整身形,做了個漂亮的側翻,避開感染蛙的攻擊範圍。他身法練得很不錯,穿雲步使得相當漂亮,钴藍速度快的驚人,在雲賀的落點張開雙臂和一對步足,穩穩将人接住了。
钴藍滿眼擔憂,雲賀在钴藍胳膊上輕輕捏了一把,表示自己沒事兒,“出去再說。”說罷便從包裡取出雷擊木劍,擋在钴藍身前,運氣蓄力。
瑩瑩藍光從他身體裡溢出,發絲衣角無風卻自擺,靈鶴收到指引飛至他身後,雲賀閉目念訣,那靈鶴也同他一起閉目,隻一轉眼,他整個人的氣場已經全然不一樣了。
他睜開眼看向落在之前二人所站之處的感染蛙,機械眼底藍意平靜似一灘潭水,但他面上神情确極其張揚,飛舞的發絲更添三分不羁。
钴藍第一次見雲賀這種狀态,看的居然有點兒怔愣住了。他心裡彌漫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邊贊歎他二十年來已經成長至如此,一邊又忍不住想他這麼多年究竟吃了多少苦才成為了今天的雲道長。
雲賀一手立木劍于身前,另一手搭着拂塵,突然回頭沖钴藍擠了擠眼:“藍隊,上次驅邪除鬼沒準備,這次我可是特意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機會不多,你可瞧好了!”
說完他勾起唇角一笑,揮起拂塵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巨型符陣,這一切發展的太快,幾乎隻在轉眼間便完成。感染蛙落地後緩了幾秒,看雲賀身前聚起巨大的靈氣團,立刻覺得不好。
它趁雲賀陣法未成,吐出長舌準備襲個出其不意,舌尖肉球還未觸碰到雲賀,就被钴藍橫長刀攔下。
蛙舌跟長刀砸在一起,碰撞出巨大一聲悶響。钴藍都需要雙手用力才能抵擋住這種沖擊,他吸收蛙舌的力道後,又反手将這股力道反推了回去,趁着蛙舌還沒收回口中,钴藍身法極快,揮起長刀連砍數下。
钴藍先前早已把負重放在貨架邊,此時正是一身輕,揮刀速度極快,力道十足。感染蛙先前受傷還是牽制住了些許動作,躲閃不及被钴藍砍掉了半條舌頭。
感染蛙發出一聲哀叫,聲音極為難聽,像生鏽的齒輪摩擦一樣刺耳。雲賀陣法以成,他擡手召出靈鶴,攜陣法朝感染蛙強壓了下去。
縛靈陣在感染蛙身上顯現出來,将它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雲賀手中木劍在靈氣的催動下居然發出嫩芽,随後飄出一朵朵桃花。
木劍地下墜着的大貓牙和古銅錢碰撞出好聽的脆響,雲賀朝钴藍一擡下巴:“瞧好了,望海潮驅邪避鬼的真本事。”
說罷木劍釋出的花瓣開始聚攏,在感染蛙上方形成一把巨大的桃花劍。劍尖直指下方濁氣正中,濁氣察覺到情況不妙爆發出全力反擊,靈氣與濁氣糾纏對抗,雲賀面色立刻煞白。
他緊緊擰眉,手握木劍不放松分毫,二者僵持片刻,濁氣顯露疲态的瞬間,雲賀周身靈氣暴漲,他低喝一聲:“破!”将手中劍往下狠刺!
空氣裡似乎傳來了某種東西被撕破的聲音,钴藍看不到濁氣,但明顯感覺到那種讓他感覺危險的氣息猛地一僵,而後如潮水般退去了。
桃花飄散開來,消失在空氣裡,露出下方掩埋住的感染蛙屍體,它已經死透了,一動也不動。
雲賀收了靈氣,朝钴藍得意的笑笑,揚了揚手裡叮鈴作響的木劍,露出一個“我很厲害吧?”的俏皮表情,然後他整個人突然一頓,朝前踉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雲賀!”钴藍沖過來扶住他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的人類軀體無力發軟,立刻将他打橫抱起,在物資行囊旁邊織出一張小墊子,把人輕輕放在了上面。
“不用這麼緊張,”雲賀臉色白的吓人,抹了一把嘴角,“靈氣耗的有點兒急就是這樣,氣血運轉太沖了,歇一會兒就行。”
钴藍擰眉表示不贊同:“你先别說話,好好休息,需要我幫你做什麼點兒什麼?”
雲賀一雙機械眼藍的像嵌了兩顆藍寶石,他聽到這兒突然精神了不少,钴藍看到雲賀一雙藍眼就覺得不妙,果然就聽雲賀略帶興奮地開口說道:“藍隊,那我能摸摸你的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