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放輕松啦,前輩才不是什麼殘暴之人呢。”
松野千冬拍了拍已失去表情管理,崩潰的人,
“再說了,就算忘記了,你重新回去問一下前輩不就可以了嗎?”
“嗚嗚嗚。”然而沮喪的人并沒有接受千冬拙劣的安危,依舊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哭了起來,
“做,做不到了啦。我回不去的。”
千冬:“欸?為什麼?”
“……”哭出鼻涕泡泡的人看着我。
……?
為什麼要看着我?
“因為,你在他穿越的那一瞬間對他開槍了。”
信有些輕的聲音在室内回蕩了起來。
——?!
這,可真是……
千冬震驚臉:“欸!?不是吧……為什麼?!”
“理由呢?”我無視了信碎碎念的聲音,擰眉思考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啊!說什麼要坍塌了還有什麼被追上了,不要被發現什麼的,全部都是搞不清楚的事!!”
花垣武道将自己的頭發撓得亂糟糟,“可惡,結果跟Mikey也沒說上話,完全是詐欺啊!”
Mikey?
……這不是那個總長嗎?
不,這又是怎麼扯上的。我可和對方毫不相識。
也不對,正确來說,是我單方面認識他吧。
不過這人,穿越是為了那個總長嗎?
……又一個廚?東萬真是可怕。
千冬皺起眉頭:“Mikey君?咦?這跟總長又有什麼關系嗎?”
“這人,不是你們的成員嗎?”我有些疑惑地問着。
“啊,不是呢。應該說,編外成員?
嗯,說起來,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都是總長帶過來的……”
我敲了敲桌子,将不重要的問題抛卻,
“那,說說你還記得要說什麼吧。這樣一問一答挺麻煩的,有什麼情況還請全部說出來。”
“呃……好吧,的确是如此,那我就把所有說出來,要怎麼理解就全憑你了。”
花垣武道抽了抽鼻子,冷靜了下來。
說起來,為什麼一個人被脅迫之後還會老實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呢?就算不過來我也沒有辦法的吧?
畢竟之前的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時間穿越者……
“因為你們做了交易。”信又開始打岔,
“你說了,隻要幫你傳話,在過去,不,該說是現在,你就會幫他做他想做的事情。這就是條件。”
……。喂喂喂,未來的我,你還真會開空頭支票啊。
結果,要履行條件打工的人不是現在的我嗎?
“别打岔,讓他說。”我将信的頭往後挪去。
花垣武道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先說最重要的好了,再怎麼說我都被那樣慘無人道地綁起來背了好幾天,記憶也沒有到了那麼糟糕的地步。
……呼,首先:不能殺人,時間會停止。”
……?殺人?
未來的我殺了人?為什麼……?
時間,……難道——?!
未等我整理思緒,花垣武道繼續往下說道:
“第二,童話已死,你所通往的地方為奈落。要小心奇?呃,奇點!”
——!
死……?那家夥死了?!那解藥呢?!
奇點又是什麼……
“最後,快點找到空洞核心,到高次元去。
不然,你所珍視的一切,無論是姐姐大人,還是信和千冬。
大家,全都會死。”
大腦中回蕩起空白的刺耳鳴叫,手中原來用來取暖的水杯在不經意間迸裂,我在碎瓷片劃破掌心的尖銳疼痛中回過了神。
“這樣啊……”
也就是說,我本來規劃好的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
不僅失敗了,……。
“前輩……!我去找醫療箱!”
耳邊被溫熱的手掌覆蓋住,信那平和安穩的心跳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将嘎吱作響的雜音隔絕。
“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啊!”信固執地将我的腦袋往自己的胸口埋。
“…………”
寂靜的世界之中,隻有心髒熱烈跳動的心音,經由此泵出循環往複的生命血管,如同往常的每一次,将我的躁動遏制住。
而現在這個生命體征在之後不久,将會因為我的關系而随之停止。
因為我的無能。
“才不是,絕對不是你的關系!”
信将我想要阻住的手捏住,“要是有原因,那也一定是因為我太弱了!才不是小七的錯,絕對不是!”
我停頓了幾秒,用思考冷靜大腦——
快點找到核心,意思就是即使到了未來,我還是沒有找到。
明明有那麼漫長的時間,我的潛意識難道沒有線索嗎?
給的提示也太少了,還是說有什麼變故?說到底,我是怎麼苟活下來的。
殺了人,時間停止。
但是,那些家夥難道不該死嗎!
……不,都說了冷靜點。
可是,為什麼要當謎語人,就不能爽快地說嗎?
呃,難道是因為,這家夥太笨了?
說到底,這麼點東西有必要綁起來背好幾天嗎?
“這就是,全部了嗎?”我推開信的身軀,重新坐好。
“嗯……”花垣武道撓了撓頭,
“其實還有一些其他比較亂七八糟的,不過那些是因為我的訴求,之後再說也可以。比較重要的,關于你自身的,這就是全部了。
啊,對了!還有一個。”
我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有些疑惑。
“現在剛好,你的手流血了。牽手吧。”
“哈啊?你在說什麼話呢武小道?就算你是搭檔我也不會饒恕你的哦!”
正在小心地祛除我掌心的碎片,好在之後為我包紮的千冬瞪了過去。
“不不不,這可是她的要求!!”
“因為女友在十二年後慘死于名為東京萬字會的□□之手,時間穿越者開啟了拯救之旅,嗯,真不錯呢。
與此同時,少年在調查東京萬字會為何變成極惡團夥的時候,被告知了幕後黑手稀咲鐵太其實不過是引線,真正讓團夥堕落的,是東萬的總長,名為‘無敵的Mikey’的佐野萬次郎。
自稱讀心者的奇怪少女在本該無人的房屋中出現,舉着槍從背後抵住了少年的頭如此說道——”
将自己當做背景音的信慢悠悠地說着,轉移我的注意力。
“诶诶诶?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報道起了事件?”
“因為你太拖拉了,不好好說明的話,小七不會放心的。好了,少女說……”
……
“不準動。”
“敢動的話就殺了你。”
“出聲的話就殺了你。
“用超能力的話就殺了你。”
“……嗯,果然把‘念’變成‘超能力’有點拗口呢,而且這家夥的能力在這裡也用不出來……
啊,沒事,你可以動了哦,我隻是想試試這個場景很久了。
噗,都說了,沒事的啦,這隻是假槍哦,你看。”
那被充當兇器的槍口噴出了彩帶與鮮花,惡作劇成功的人哈哈大笑着。
“啊,倒在那邊的警察先生也不用擔心哦,我并沒有殺他,隻是讓他昏迷一會。
不過,本來我還想着怎麼讓你為我效命,沒想到潛入進來反而看到熟悉的人的照片……還真是湊巧。
不?搞不好這也是奇點的威力?……嘛,算了,重要的是——”
“終于找到你了啊,時間穿越者。”
“哇,好驚訝的樣子,不用在内心那麼用力吐槽啦,啊,沒錯,自我介紹一下好了——
初次見面,我叫不死原奈落。是一個擁有讀心能力的……,嗯,殺手哦!”
“噗哈哈,你的表情真的好有趣。我笑得這麼燦爛并不是因為想要殺你,也不是什麼變态殺人魔,隻是單純地因為自我介紹而開心而已。
……怪人?嘛,的确。那人是很怪。總愛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把底牌扔出去。”
有着亂七八糟的,貫穿臉部,仿佛鏡面破裂般微妙的黑色傷痕,以及蔓延到右邊下巴處,會反光的結晶體。
怎麼看都是“奇怪”的人毫不在意地抛下許多令人震驚的話語,将人炸得頭暈眼花。
“好了,我的時間緊迫,不必要的寒暄就此省去吧。
按照我剛剛潛入獲得的情報來看,你是為了你的女友,橘日向才進行的穿越吧。真不錯呢,啊,我的頭上長花了?
啊拉,是小雛菊啊,呵呵,看來他也很喜歡你呢。
給。欸?不要嗎?給啦,快收下,不然他會一直開下去的,那個人在這方面就是這麼死腦筋。”
“好了,嗯,剛剛說到哪了,哦,對了,橘日向。”
不僅是頭部,隻要是身體的黑色縫隙就會從中長出花朵的人,将花小心翼翼地摘下,不顧别人的意願強行遞了過來。
“既然如此,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幫我傳話給過去的我,我幫你救人。啊,對了,我還可以讓你見見Mikey哦。
沒錯,失蹤的東京萬字會總長,現在在我手中。唔,這麼說并不表示我是個壞人。
唉,佐野君說他想要沉睡嘛……”
怪人拿起擺放在此處,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的資料掀開一角,将印有佐野萬次郎頭像的報道翻得嘩啦啦響,随後不感興趣似的丢到了一邊。
“關于東萬我雖然沒有很清楚,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應該說,因為某人的緣故,我現在算是在‘照顧’佐野君?
算了,看你很混亂的樣子,讓你考慮幾天吧。你考慮清楚的話就聯系我吧。
不過,要快點哦,時間可不等人。
啊,順便一提,雖然說你女友的死是稀咲造成的,不過,你所以為的讓東萬堕落的元兇,可不是他。
哈哈,我可沒有那麼好心給你解惑。”
有着異于常人的眼瞳,白色短發,氣息危險的人将名片當飛刀一般,投擲到牆體之上,嵌入其中:
“隻有你答應了條件,我才會告訴你其他的情報哦。那麼,期待你的聯絡。”
來去如風的人在話音消弭之後,也像微風一樣消失。
留在此地的,隻有那随着風吹拂而起的紗布窗簾,表明曾有不速之客到達于此。
……
“然後呢。”我看了眼信,再看回花垣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