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室内,“砰砰砰”拳頭擊打在沙袋上的聲音毫不停歇。
我站在擂台稍遠的地方,等待着上方的人結束他的訓練。
最後的一個拳擊落下,打滿時間,冒着熱氣的人随意地抓起繩子,從台上跳了下來。
“喲,久等了。”
今牛若狹用牙齒咬開拳擊手套的松緊帶,含含糊糊地說着:“你說找我有事,是什麼?”
“……”
我看着眼前的人那排列有序的腹肌歎了口氣:
“為什麼‘濃縮就是精華’這個定理就沒有應驗在我的身上呢。”
“喂,你是來找茬的嗎?”
阿若将手套丢到了遠處的椅子上,甩了甩手腕:“遲到就算了,一上來就這麼失禮,是想找我打架嗎?”
“豈敢豈敢,我來是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的。”
我開門見山:“不知道阿若教練有沒有興趣重出江湖,加入我的隊伍,當一回不良呢?”
“你撞到腦袋了?”
“沒有,我現在可是思維敏捷,才思泉湧。”
“那就是我在做夢了。”
“需要我給你兩拳清醒一下嗎?”
“千冬呢?”
耷拉着眼眉顯得無精打采的人申請交換談話對象:“為什麼帶了一個粗眉頭過來啊,我可是不會替你掩蓋的哦。”
為什麼要用一副我在偷腥的口吻說話啊,你也不是千冬的娘家人吧。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場地圭介。”我言簡意赅。
“嚯哦~這就是傳說中的場地圭介啊。”
“……我說,為什麼要用接頭暗号一樣來形容我?”
站在我身側的場地打斷了我和阿若無意義的附和聲。
“快點進入正題吧。這就是奈你要勸說邀請的對象嗎?……唉,你是從哪認識的?又是千冬嗎?”
“诶……?圭介,沒想到你的記憶終于也跟我一樣癡呆起來了呢。你忘了嗎?這裡,是你向我介紹的拳擊拳館啊。”
“……?”
“就是那個時候啊。”
事關我接下來的算賬,務必要讓這家夥回想起來才可以。
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交代完畢,看着眼前面色沉着冷靜的人眯了眯眼。
哼,事到如今還想糊弄過去?心理素質挺好的嘛。
“原來如此……你是今牛若狹。……黑龍的初始成員,嗎?”
“畢竟是初代創建的輝煌與時代,就這樣讓初代的人來結束,不是挺好的嘛?”
我将想要拍拍阿若的肩膀卻因着對方赤裸着上身而無可安放的手收了回來,轉而豎起大拇指:
“所以,來我的隊伍吧,阿若教練。”
“我拒絕喲。”
“為什麼?”
“不,都這個年紀了……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人啊,沒時間去打打殺殺了啦。”
阿若發出想要老年退休般的聲音,開始整理起室内散落的運動器材。
“這算什麼問題,既然如此,我給你開工資不就好了。”
阿若:“诶?”
場地:“喂!”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就按你現在年收入的平均值當月薪就好了。”
懶得計算課程與提成之類的我選擇了粗暴的解法。
“怎麼想問題都很大吧?”場地頭疼似的捂住了額頭。
“這是什麼新穎的過家家酒遊戲嗎?”
阿若将護具拾掇起來,分門别類地放好:“這可一點都不不良啊,已經是淪落為打手的可憐存在了吧?”
“啊,所以你要無償加入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我才沒有答應,你不要亂給我下決定。”
“真奇怪,我明明滿足了你的要求。”
我為我的折戬沉沙感到迷惑不解。
“所以說,你一點都不不良啊。這樣的你說要組建隊伍,我可一點加入的欲望都沒有。而且,我對我現在安定的生活很滿意,并沒有想要掀起波瀾的想法。”
阿若嫌棄似的揮揮手:“好了,如果你要說的事是這個,現在已經可以回去了。”
“原來如此。”
說回來,不良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果然還是得盡快将不良的學習課程安排上才可以。
不過沒想到有一天,我要學着變成自己讨厭的存在。
……這也是成長的一環呢。每個人到最後都會變成曾經自己最讨厭的樣子,什麼的。
啊,現在不是發散思維的時候。
既然A計劃不行的話,就進行下一個方案吧。
“佐野萬次郎,是佐野真一郎的弟弟。”
我繼續單刀直入:“這個隊伍是為了對抗佐野萬次郎,同時也是為了拯救佐野萬次郎而成立的。
即使這樣,你也沒興趣嗎?”
一直勤勤懇懇收東西的人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頓住。
“嘛,我很民主的。如果無論如何都不想加入的話,可否請你和我說一下真一郎君的事情?
比如說……在他死之前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又或者說,做出什麼令人在意的舉動。”
我用另一隻完好的瞳孔深深地注視着遠方雕像般的身影,觸覺蠢蠢欲動。
成熟的孩子不拘泥于任何形式,隻要達到目的,任何方案都可以靈活運用。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真醬的名字?”
“因為,佐野真一郎,是黑龍的初代總長吧?”
像是喚醒沉眠的猛獸一般,總是懶懶散散的下垂眼從下往上看了過來,本該讓人覺得無神的眼神在此刻透出了死寂的意味,讓注視着的人不禁膽寒起來。
“你,不要給我避重就輕。”
下意識地,某人再次自動上前一步擋住了我的視線。
“給我讓開,粗眉頭。”
“今牛若狹,通稱‘白豹’,是和真哥一起創建黑龍的初代成員,和另一位成員‘荒師慶三’一起并稱為‘傳說’。兩位在被真哥收服之前,是将關東一分為二,相互抗衡的了不得人物……
我說奈,你根本就沒有了解你要邀請的人是什麼就跑來了吧。”
“是嗎?那還真是厲害呢,無論是阿若教練還是佐野真一郎君。”
我面前的肩膀無力的垂下,“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聽了哦。但是對我來說,阿若教練就是阿若教練啊。”
我使出了萬能金句。
我推開了場地的身體,看着對面顯露出無愧于“白豹”外号,散發出猛獸即将撲殺獵物氣息的人笑了笑:
“雖然是個不靠譜,偶爾脫線,還沉迷酒精的人。但是,在我低沉的時候,會非常努力地替我思考如何變強,想要為我盡一份力。嘛,雖然最後沒有派上用場。
不過,對我來說,阿若教練就是個好人哦。
所以,不要再散發殺氣了,我并不是來挑釁你的。”
“……”
“關于真一郎君的事,我是為了佐野萬次郎才調查的。”
“……?”
“為了剛剛的那個目的,我最近在調查跟兩兄弟有關的人物,既然阿若教練不想加入的話,可以請你跟我說一說嗎?有關于真一郎君的事。
無論多細小,請跟我談一談吧,阿若教練。”
散發着鬧别扭氣息的人在好一會兒之後才不爽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