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健身館出來,路上的行人比之剛剛熱鬧喧嚣的樣子有些回落,變得稀少起來。
唔,現在的這個點,應該趕不上終電了吧。
“如何?”
不得不說,把特攻服脫下的場地有種解放了什麼的錯覺,挺直腰闆走路的樣子似乎比剛剛還高了幾厘米。
“有接觸的價值。”
我回答了圭介的問題。
“要不是因為你阻止我,說不定我們早就已經收獲情報回家了呢。”
雖說,阿若教練的加入我是大大的歡迎,但要是這件事達不成,其實我也沒有多麼大的遺憾。
頂多揍黑龍的時候費力一點。
這次的招募更大的目的是獲取有關于佐野真一郎的情報……。
雖說因為阿若沒有想起特定的事件,我收獲甚少,但根據同時浮現的多個同樣酒場的場景,我好像很幸運地踩中紅心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紅心的範圍有多大……
“既然有成為夥伴的可能性,就不要用那種手段。”
場地輕聲提醒,用着過來人的口吻發言:“災後重建可是非常麻煩的。”
“說的也是。真麻煩,圭介你既然是青梅竹馬,難道就沒有什麼可提供的情報嗎?”
我背着手走着。
因為時間緊湊的關系,手上能夠得到的情報大多隻是親戚關系等一般通用的情報。
所以,為了那些更為複雜的,透過紙面才能夠得知的隐蔽之事,除了向以前和真一郎君有緊密聯系的人側面打聽之外,似乎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老實說,剛開始知道佐野真一郎就是黑龍的創始人的時候,我也是吓了一跳。
弟弟覆滅了哥哥創建的團隊,這關系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但是,佐野萬次郎是為了羽宮一虎……
到最後,受到庇護的人反而……
我歎了口氣。
“那家夥,看來很辛苦呢。”
“嗯?”
“沒什麼。不過,因為暴走族算是遊走于灰色地帶的東西,我能掌握的情報實在有限。你呢?可以想到些什麼嗎?”
委托私家偵探的話倒是可以調查到一些人際往來,但是,那需要一定的時間。
因為樣本實在有限,就這樣進行猜測的話範圍實在是太寬廣了,所以我将目标放在“搞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件事上。
“……不,那時候我太小了,基本沒什麼印象,主要都是在跟Mikey他們瞎玩。
你要是問我Mikey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倒是有一堆情報,但是真哥的話……他給我的感覺,就一直是個親切的大哥。”
圭介托着下巴思考着:“我回去會再想想的。……啊,搞不好,可以向他問問。”
我側耳聽清了圭介下意識的嘟囔:“誰?”
“剛剛和你說過的,另一個玩伴。因為他的哥哥……總之,因為一些緣故,算是比我來往密切吧。但是那家夥也是東萬的一員呢。”
場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現在身份尴尬。
“嘛,我會想辦法的。”
“那就交給你了。”我亦步亦趨地跟着走。
其實,會在有關于真一郎的這件事上耗費這麼多心力,除了和圭介有關,以及與花垣武道的約定之外,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私心。
要說是什麼的話,我……
好像讨厭那個人。
發現這一點,是在逐漸調查那個人的過程中。
随着得到的情報越多,看的照片越久,心中的惡感也随之擴散起來。
在這樣讨厭的情緒上方,抽離的我就像事不關己的第三者一般好奇了這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明顯就不正常。我和那個人明明一點關系都沒有。
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找不出能夠構建起聯系的碎片。
那麼,在這個謎題的黏膜之下,潛藏的到底是怎樣一份答案呢?
我的内心深處,似乎在阻止我去探尋。
既然情感上抗拒的話,理性的那方面反而更為警覺起來。違和感也就越來越鮮明。
雖說,為了我的狀态,最好不要去追尋這種事情為妙。不過,那是基于我以前的狀态考慮的……
現在的我,有信。
我摸了摸胸口,“咚咚咚”的心跳即使在衣服的掩蓋下也依舊熱烈地跳動着,将震顫的感覺傳遞到掌心。
有信在我身邊的話,無論要下潛到什麼樣的深海,似乎都可怕不起來了。
……
“太太太晚啦!門禁呢?!”
門扉之後的玄關,有如奇幻現實主義般,端坐着一個,不,一匹?
總之,非常人樣子的青年。
而此時,就像每一隻主人回家就會迫不及待湊上來貼貼的寵物狗一般,這個有着犬耳與毛尾的青年正不滿地将自己的身軀壓了上來,猛虎撲食一般将我牢牢鎖住。
這還真是……久違了。
打開門,有人在等着我回家這種事。
不過,就算是以前,我也并沒有遭受到如此熱情的迎接。
“阿信,你還沒變回來嗎?”
真是奇怪,我的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出非人的樣子,為什麼阿信還是這個樣子呢?
嘛,爪子倒是變回了原樣。
“千冬呢?”
“為什麼一回來就要提那個家夥啊!”
過于熱情的大型寵物将我從原地抱了起來。
“等等,鞋子,欸?不,放我下來。”
将我放置在沙發之上,因為見到我而心情愉悅的人抖動着耳朵,在我面前蹲了下來,将家居拖鞋往我的腳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