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少年終于反應過來旁邊多了個人,看看我,又看了看草稿,指着最後一個問題問我。
“你會嗎?”
“DNA通過轉錄生成mRNA,再由mRNA指導tRNA攜帶正确的氨基酸參與蛋白質合成。tRNA的反密碼子與mRNA上的密碼子互補配對,确保了氨基酸序列的準确性。”
我回答完,他沒有什麼回應,隻是把頭轉回了地上紙張上,把紙全部寫滿後才重新看回了我。
“洛蕾萊·塞拉菲娜,你就是在報紙上發解謎遊戲的人?”
眼見少年又要念一遍解題思路,我打斷了他。
“沒錯,但不用再向我重複一遍了,我相信你有那個實力,30英鎊會在你離開後給你。”
“另外,你對生物基因怎麼看。”
“……非常有趣。”
少年臉上沒有表情但眼中綻放了相當驚人的亮光。
“我收集過非常多的昆蟲樣本,同種昆蟲的眼睛顔色、翅膀形态、身體條紋都不同,我嘗試把他們關起來交/配,觀察新出生的昆蟲特點,但一直不成功,也沒有觀察出什麼像樣的結果,直到……”
少年急忙的把書拿過來開始翻頁,徑直打開其中一頁舉到我眼前,這次他的語氣都帶着狂熱。
“原來1910年摩爾根就做過完整的實驗,原來決定它們身體特征和行為的東西叫基因。”
我靜靜的看着他興奮到發狂。
我知道這個感覺,被一個問題困在原地打轉,鑽進牛角尖卻怎麼也解不出來的感覺。
直到某一時刻終于找到最後一塊拼圖嚴絲合縫拼進去的時候。
你會感受到世界在注視你。
“太有趣了,和我一個人做實驗一樣有趣。”
我聽他這麼說,挑了挑眉,我還沒開始拉,他就自己進圈套了。
“那要來和我一起研究嗎,我有最先進的科技,全世界最完善的資料。”
我湊近他,注視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眼睛。
“我們可以成為1970年的摩爾根。”
……
啊~果然還是大學生好騙,連工資都沒讨論就幹勁十足。
看起來像是不要工資都可以。
而且今天是周天,周天是不能幹活的,周天是不能讨論工作的,周天是留給娛樂之神的。
所以我隻是簡單商量好明天劍橋大學門口xx點心店門口見後,我就掏出了30英鎊準備送……送客。
“你可以回家了。”
我看着完全沒有讀懂送客,反而又趴回地上的家夥如此說道。
但他隻是用略帶責備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壞人一樣。
“你很有趣。”
“嗯哼?”
“所以我要待在這裡。”
“……,你不回家嗎?”
“回家無聊,隻能待在後院,我母親的新丈夫不讓我進屋,他的兒子也總是想方設法捉弄我。”
好吧好吧,短短兩句話我大概明白了眼前少年的處境。
一個跟着母親到新家的小可憐,因為古怪的行為引得一家人冷暴力,還被繼兄霸淩。
怪不得一個這麼有天分的人我在未來沒有聽說過他,估計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
但很可惜,這裡是我和西弗的愛巢,絕不允許任何人踏足。
“住這不行,這樣吧,我在劍橋大學旁邊還有一個一居室小房子,夠你住的。”
誰知道這家夥完全不買賬。
“不要,我喜歡給我餅幹的女仆,我要住這。”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安娜可是我的專屬女仆,而且這裡也沒有可以讓你住的地方。”
“我可以住樓梯下的櫥櫃裡。”
我差點被口水嗆住,這什麼奇怪的要素,寄人籬下,有個法律意義上的哥哥,冷漠的一家人,還要去住櫥櫃……
“方便問一下,你今年多大?”
“17”
啊,果然不是巫師。
但無論怎麼想,我還是堅決不松口讓他進我和西弗的家。
直到結束訓練的西弗回到家,我還在這家夥一來一回。
“行!”
“不行。”
“行!!”
“不行。”
“行!!!”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頭,我非常有領地意識,這還是他晚上五點後第一次看到有陌生人在自己家。
啊,我看到西弗進屋,想也不想就扔下了那個一直鬥嘴的家夥,飛撲到西弗的懷裡。
西弗抿着嘴接住我,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就指着自己大聲嚷嚷:
“那他呢,他為什麼可以!”
什麼意思?西弗看向懷裡的人。
“哈——,你怎麼能和西弗比,他是我生命的全部,他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珍寶,他是唔……!”
還沒說完,就被猛的捂住了嘴,西弗勒斯耳尖通紅,惡狠狠的說:
“不許說,還有,到底怎麼回事。”
迫于西弗勒斯的淫威(bushi),我老老實實解釋了一通前因後果。
最後……坐在一起吃了晚飯,還是西弗提議,我是肯定不會拒絕他的。
什麼鬼發展啊!
這是我和西弗的甜蜜晚餐,這個礙眼的家夥到底怎麼回事。
我憤恨的切着手裡的東西,看着對面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在挑剔食物的人。
最後在我的堅持拒絕下,他終于妥協住進了劍橋旁的小房子裡,并且不停的發出不滿的“哼”聲。
怎麼,指望我回心轉意,想都别想。
我冷漠的幫他辦理手續,這時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阿列克謝·加文。
真是個可怕的人,和他待在一起我竟然會不由自主的變白癡。
……
值了!阿列克謝進入實驗室的第一個月,實驗進度像是火箭一樣“嗖”的起飛。
第二個月時我已經可以半放養了。
唯一,不對唯三的問題就是這家夥着迷的像是入了魔。
每天幾乎不吃不喝的待在實驗室裡做研究。
他甚至還搞來行軍床和各種工業罐頭,從此紮根在實驗室。
天知道當我聽說房東已經半個月沒見過阿列克謝時我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