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于捉弄樸知旻的拉雷爾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濃濃的血腥味從空氣中飄散出來,分不清是私兵的亦或者是樸知旻的。
雲沫的目光微沉。
格雷從私兵中站了出來,走向雲沫。
就算從前他和雲沫有着那樣的關系,可是現在,他是隸屬于光明神殿的私兵,身份讓他變得高傲自大。
從前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腦後。
更何況,在場不止他一個私兵。所以他是不會幫助雲沫的。
格雷眼中的意思很好懂,雲沫隻是面露苦笑,仿佛真的認了命。
騎士劍在接近雲沫的時候被格雷送入了劍鞘,格雷雙手成爪狀想要捉住雲沫的雙手。
‘唰’
“?”
蠟燭被扔在地上,騎士劍的抽出在刀劍相交時并不顯眼,但被抽出騎士劍的是格雷。
雲沫手握着騎士劍,早就在私兵到來時計算好了人數。
制作精良的騎士劍割開衣服的布料割開得輕而易舉。
雲沫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有血液從被割破的手臂裡傳達到掌心,這一次的傷口被雲沫割開得格外深。
刺骨的疼痛從當上聖女競選人後被精心喂養的身體裡傳來,但在成功即将到來的時刻顯得不值一提。
雲沫的手臂微揚,将血液強行塞入了格雷的口中,看着格雷的目光變得呆滞。
“去,把我的血液送給那些私兵。”冷靜的語調,雲沫吩咐着格雷,将手臂的血液滴落在格雷的手心。
周圍的私兵們不知道黑發人血液的秘密,隻是看着格雷又從雲沫的身邊走回了他們身旁。
沒有拉雷爾的吩咐,他們動也不動,像極了木偶師手裡的木偶。
格雷的手掌張開,如同侵蝕。
鮮紅色的血液在黑暗中散發着香味,然後随着空氣進入到私兵們的嘴裡。
拉雷爾發現有什麼東西變了。
原先聽從着他的指令,向着樸知旻揮舞着劍刃的私兵們不知道何時把劍刃對準了他。
‘該死,一定是黑發人的血液!’
目光陰沉,拉雷爾早就忘了黑發人中不僅僅隻有雲沫的血液才有控制人心的力量。
現在那些私兵們都在随着樸知旻内心的想法,在朝他發動攻擊。
久居上位的拉雷爾很久沒有經曆過騎士訓練了,對比起之前樸知旻面對私兵們攻擊時的遊刃有餘,拉雷爾顯得有些吃力。
樸知旻用騎士劍撐起了身體,血液的再度流失讓他幾乎失去了本該擁有的行走的能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私兵會轉頭回去攻擊拉雷爾,但樸知旻知道,自己早已經到了極限。
到現在還沒有倒下,隻是因為他想給沫沫争取一個出去的機會。
“走!”
視線逐漸模糊中,樸知旻聽到了雲沫的聲音。
然後徹底地陷入了黑暗。
今夜是一個不眠夜。
光明城裡出現了朝霞,也出現了一列列行整有素的騎士。
他們将光明城的城門封鎖,挨家挨戶地尋找着黑色頭發的人。
“哪裡有黑色頭發的人?”關上了房門,有些微胖的婦人坐在凳子上,“上一任.....”
這話她不能說出口,因為這已經成了禁忌。
是光明大陸的恥辱。
破爛屋子裡,躺着一個渾身傷口的人,即使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暗紫色的布料包裹住,也蓋不住空氣中的血腥味。
唯一完好的臉上面色潮紅,如果再不得到及時的救治,他或許快要死了。
但在貧民窟裡,發燒死亡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隻有一塊布料遮住房間裡景象的門前,垃圾散發出的臭味彌漫,将血腥味壓到隻剩一絲。
來來往往的貧民們從門前路過,對臭味和垃圾視若無睹,但血腥味卻敏感地抓住了他們的鼻腔。
“又是被貴族鞭撻的倒黴鬼。”喃喃自語的話并沒有引起周圍貧民更多的關注。
他們早已習慣,連□□都不屬于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