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反而是看着雲沫的小動作，直到看見雲沫從他的身後鑽了出來，規規矩矩地對着虞子文行禮，才大聲地誇贊出來。

“好！！”雲尚一把将小小的雲沫從地上抱起，突如其來的高度讓雲沫忍不住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我雲尚的孫女就該如此！行也大方，坐也大方！”

雲尚不停地誇贊着雲沫，将滿是胡子的臉湊近了去挨着雲沫的小臉，唬得雲沫趕緊拿小手去推拒。

她知道爺爺的胡子最是紮人了。

雲尚和雲沫之間的相處并不像真正的大家族裡出來的人物，反而和市井小民沒有什麼不同。

但正是這種純粹的天倫之樂才讓虞子文特别向往。

“雲尚。”虞子文笑道：“你這樣，讓我也想生個孫女了。”

“去去去，你連娘子都沒有，哪來的什麼孫女。”雲尚眼睛一瞪，将雲沫放在地上，用手輕輕推了兩把，“去吧，去和丫鬟們玩去。”

虞子文至今還記得那天的午後，滿是鮮花的庭院。

本來是大老粗的雲尚和雲翳，為了雲沫，特意修建的庭院。

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眼睛處有了一點模糊，虞子文聽到了雲沫的話。

沒有以往的吊兒郎當，反而是充滿了嚴肅。

“老頭子，你說......”雲沫有些猶豫，棕色面罩下的嘴唇微微抿起，“太子殿下是個好太子嗎？”

“......伴君如伴虎。”雖然不知道雲沫突然問起太子殿下的事是為何，但虞子文還是同樣嚴肅地回答了雲沫。

雲沫若有所思地透過窗戶看着學堂外的大樹。

兩人沉默着，直到天色快到正午。

“師弟應該考完了吧？”雲沫突然問着，然後腳步倉促地走出了學堂，“我給你的肉餅記得吃，我去提前接師弟回來。”

“......”

虞子文沒有說話，因為他根本來不及說話。

鄉試需要考一整天，現在去接......

算了，就讓雲沫好好等着吧。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雲沫租來的小房子，将一切都映襯得如同童話。

但童話裡可沒有連廚房都沒有的小屋子。

或許有，可惜雲沫沒有讀過。

所以雲沫隻是爬起床去外面吃早飯。

JIMIN：‘沫沫，你醒了嗎？’

手機裡傳來了樸知旻的消息，雲沫洗漱完之後看了一眼。

雲沫：‘醒了。’

JIMIN：‘昨晚......是不是做夢了？’

JIMIN：‘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昨晚你睡着了，在12:00.’

JIMIN：‘我有點害怕，萬一别人也做了跟我一樣的夢境怎麼辦？’

她昨晚做夢了嗎？

雲沫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驟然清醒。

對，昨晚她做夢了。

依舊是記不得的夢！

有些手忙腳亂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裝滿佛珠的盒子。

果不其然，在兩顆佛珠破碎以後，剩餘的十二顆佛珠裡又有兩顆佛珠亮起了和之前佛珠一樣的柔光。

焦躁地揉了揉腦袋，雲沫這才發現事情真的開始大條了。

一個樸知旻都讓她難以應對，那再來六個樸知旻呢？

讓自己定了定心，雲沫淡定地開始回複起樸知旻的消息。

雲沫：‘你是不是又做夢？告訴我。’

雲沫：‘對，我昨晚又做夢了，還是記不得，但是你肯定也做夢了對吧？’

雲沫有些焦急的消息并沒有得到樸知旻的回複。

樸知旻的臉上挂着苦笑。

塵埃落定，沫沫身上一共十四顆佛珠，兩顆是他，并且已經破碎，那麼還有十二顆，也就是說，還有六個人，六個情敵。

但比起這個更讓樸知旻揪心的是——沫沫還要再死亡六次嗎？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裡徘徊，讓他的心髒悶疼。

一次死亡已經夠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沫沫？

還有......夢境對應着他和沫沫的前世，那麼今生呢？沫沫還會不會迎來和前世一樣的結局？

樸知旻不知道，但樸知旻想知道，并想做出改變。

JIMIN：‘今天休息，我去接你，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