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錫與李元到達山匪所在之處時,雲沫同洛甯遠早已到達,并對山匪開始了單方面的屠殺。
洛甯遠看到鄭浩錫步行而來,對着鄭浩錫微微點頭,“浩錫。”
“甯遠。”
倆人的交互被李元看在眼中,卻沒有說話。
“甯遠,主公呢?”鄭浩錫沒有看到雲沫的身影,旋即對李元問道,但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果然。
洛甯遠笑道:“浩錫來晚了,主公早已親自殺入山匪中。”
“怎可讓主公親自上陣殺敵?”鄭浩錫皺眉,師姐一個女子,面對吃人肉的山匪,該如何自處。
鄭浩錫沒有發覺到,他對于女子還是有偏見,但洛甯遠卻是察覺到了。
洛甯遠微笑,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山上對山匪的屠殺已然進入尾聲,雲沫從屍首堆積處策馬而出,長槍直指山匪頭顱。
山匪本就由流民組成,隻是太饑餓,所以才打起了吃人的主意。
此時面對雲沫的長槍,兩股戰戰中,跪伏在地。
“我.....!小人願為将軍麾下兵卒,求将軍饒的小人一命!!”
雲沫壓根不聽山匪如何去求,長槍毫不猶豫的穿透了山匪的頭顱,山匪腦中的黃白之物瞬間順着長槍戳出的洞口流出,身體随着長槍的收回應聲而倒。
雲沫毫不在意槍尖上的污穢,紅纓直指烈日。
“所有食人者,均殺之!不留後患!”
“是!将軍!”兵卒精神大振,為雲沫的決絕,也為雲沫的話語,他們嘶吼,将手中粗制濫造的武器刺入山匪的胸膛。
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有的或許早就被餓死,有的卻還在家中等待着軍中發下的軍糧,求得一命。
若是不小心被山匪擄去,恐怕那點希望也會随着性命的消散而消失。
兵卒們沒有太多家國大義的想法,他們隻想從亂世中活下去,更何況,将軍從不虧待他們。
“山匪頭顱最多的,得多一倍的軍糧,兒郎們,随我殺!!”
“将軍!可别忘了,不止兒郎!”有女子的聲音傳入了雲沫的耳中。
雲沫随手殺掉一個山匪,笑道:“是,還有咱們的好女郎,同樣在其中!”
嘶啞的聲音震透了天空,也傳入了李元的耳中。
巴州将軍......竟是女子?!
戰事迅捷,雲沫騎着棕色的馬匹緩緩向鄭浩錫處走來,烈日在雲沫的身後都仿佛成為了陪襯,比不過雲沫手中的紅纓鮮豔。
雲沫身後的兵卒混雜,有男有女,但無一例外,臉上都挂滿了勝利的笑容與得意。
他們在算着,今日殺敵的頭顱能換得多少糧食。
而有了這些糧食,他們就又能多苟活上一陣。
鄭浩錫眨了眨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誰說女子不如男?
鄭浩錫自此定下心來,看向了李元,“元兄,心中可有定數?”
“......有。”李元咽了咽口水,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将還有這樣的女兵,“......極有。”
不愧是雲家的兒女,與旁人大不相同。
李家的錢糧開始緊鑼密鼓地隐瞞着朝廷開始往巴州輸送。
李家家主坐在高堂上,與其他幾位世家家主進行商議。
“巴州将軍是女子?”
世家家主們臉上俱是不可思議,“女子怎堪為帝?”
李家家主搖了搖頭,為世家歎息,“如今除了巴州将軍,哪裡還有枭雄?”
并無。
與其說沒有枭雄,不如說枭雄在未起之時,不是被巴州将軍收服,就是被巴州将軍斬殺。
一個女子,心狠手辣至極,難道不是下一個裴玄初?
世家家主們在思量,斟酌。
李家家主隻是笑了笑,“巴州将軍對百姓極好。”
而當今天子裴玄初與太子裴景榮,卻沒有這份意識。
世家家主們皆是目光沉沉,最後卻仍舊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此事。
朝廷衆官随着裴玄初的昏庸也變得如同渾水一般,朝廷兵馬也變得無力,如今巴州将軍雲沫那處的兵馬已經在百戰中成為了精兵,就連邊境的禍患也被巴州将軍雲沫帶着精兵們一一掃清。
與其等到最後變成被雲沫清理的世家之一,不如現在......混個從龍之功?
他們想。
李家家主對于世家家主們的想法再是清楚不過。
不僅是世家家主,就連他也是這麼想的。
一個女子,屆時等禍患一一清除,讓她做幾年皇帝又如何?不過牝雞司晨,最後這天下之主還是得由男子來當。
他瞧他的長子李元就很不錯。
但李元可沒李家家主的這份想法,他早就折服在雲沫的手下。
巴州刺史府現在已經淪為了雲沫的根據地。
“主公。”李元對着雲沫俯身,“一切準備就緒,我爹已傳來書信,世家皆願意臣服,一切隻待一個時機。”
什麼時機李元沒說,但雲沫卻是清楚。
這天下從未出現過女子做皇帝,如若她貿然上位,必然會有數不盡的人對她口誅筆伐,而現下亂世将平,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時候。
所以他們必須等待一個天時地利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