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哼!泰哼!”
救援來得很及時,可能是因為警察就在附近的關系,金警官拍打着金泰哼的臉頰,可金泰哼偏偏在昏迷中不省人事。
“金警官……”陳警官不知道說什麼好,醫護人員擡着的白色擔架上那張臉格外熟悉,在雲警官為警局服務的日日夜夜裡,金泰哼也早已和警局的人員面熟。
雲警官的男朋友怎麼會在這裡?雲警官的男朋友看起來和金警官是一家人的樣子,還有……雲警官現在在哪裡?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
陳警官的視線被金泰哼手上緊攥的紙張吸引,血迹把紙張上面的字迹模糊掉,卻依舊被金泰哼保存得完好。
“雲警官的男朋友手上有一張紙。”陳警官說,于是金警官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張紙。
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被保存完好的一般不是什麼不重要的東西,很有可能,那就是泰哼和沫沫深入毒窩帶回來的線索!
金警官手指顫抖地準備拿過那張紙,可金泰哼攥的太緊了,仿佛那不是一張紙,而是雲沫的生命。
但是雲沫呢?
金警官擡頭,掃過轟塌的商場,一片廢墟不過如此,炸彈的威力遠遠比想象中更大,尤其是商場不隻有地下負三樓的結構,還被毒蟲私下打通了另一條路,所以地面也直接裂開成一條一條的。
不遠處的人員在整理受害人員的屍體,許多聯系不上家人的家屬離得不近也不遠觀察着,害怕屍體中出現自己熟悉的臉,又擔憂萬一家人真在其中,來不及接家人回家怎麼辦?
“這具屍體比其他的屍體都要碎。”白色的手套挑挑揀揀,專門負責拼湊屍體的法醫感歎道:“發現她的時候,哪怕碎成了一塊塊的,她也依舊在保護之前被送走的昏迷的男人。”
“是情侶吧?”
“也有可能是姐弟?反正不是一般的關系。”
法醫們唠着家常,拼湊出屍體的最後一塊,那是雲沫的臉。
金警官見過雲沫害羞的模樣、溫柔的模樣、正經的模樣,可從未想過有一天能看見雲沫的整張臉都裂開,腦袋幾乎被壓扁,偏偏剩餘能看出五官的皮膚上,表情又是甯靜的。
話像是被堵塞在了口中,上不去下不來。
“金警官?”
“……啊?!”
“金警官,你不拿紙張嗎?說不定是線索。”
“啊……就拿,就拿。”
沉默地拽出金泰哼手裡的紙張,金警官甚至來不及看一眼,就往法醫那邊趕去。
“警官?”
法醫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擡頭看着不停深呼吸的金警官。
她看起來很難過。
“沒事,你們忙。”金警官的身體顫抖,神色很冷靜,“這具屍體我來整理。”
“她……是我的女兒。”
不隻是她的女兒,也是警察中最優秀的警察。
白色通常是純潔的顔色,可當白色和黑色結合的時候,又變成了不祥的顔色,衆多來吊唁的賓客下,相框裡的雲沫笑得燦爛,就像大學畢業那一天滿懷對未來的期望。
“金總,您夫人呢?”
與其說是吊唁,不如說是商界的另一次宴會。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沉痛的表情,可演過上千萬次的表情,也蓋不過眼底的貪婪。
“我夫人?”金爸爸為雲沫獻上一朵向日葵,金燦燦的花朵顔色和靈堂格格不入,卻也代表了金爸爸對雲沫下一世的期望。
下一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永遠活在愛和溫暖當中。
“我夫人去給沫沫報仇了。”
向日葵插在雲沫笑着的臉頰邊,和雲沫燦爛的笑相得益彰。
“多虧了……”雲警官。
話語聲僵在口中,徐警官的臉明顯沉了下來。
雲沫死了。當年那個因為父親家暴母親,屢屢向警局求助的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名優秀的警察。可優秀警察的名頭卻是用女孩的命換來的。
“沫沫會開心的。”金警官拍了拍徐警官的肩膀,安慰道:“沫沫這一輩子,值了。”
真的值了嗎?
值了。
金警官比誰都看得清楚,當年一度想輕生的小女孩被她賦予了生的希望,她以尋找母親死亡的真相和追擊毒\販為己任,現在終于完成了她的期望她又怎麼會不開心?
可金警官不開心。
她無數次幻想過,等把毒\販趕出這個國家,沫沫和泰哼應該會有多幸福?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