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六個人出行看起來很奇怪,尤其在春天的時候。白天的溫度到了晚上已經完全降了下來,寒意順着汗珠幾乎侵蝕到人的皮膚裡。
“到底在哪兒?!”闵允其的眼神裡露出冷光,暴躁的話更是将他的心緒暴露得徹底。
他們都很急,尤其在雲沫不知道蹤迹的時候。
“往這兒走!”田正國在岔路口指向了右邊的距離,但這明顯是個死胡同。
“長得真漂亮。”男人把雲沫抱着放在被封掉的岔路口,手機上開的手機手電筒放出的光不停地在雲沫臉上掃射。
“這麼漂亮的人,平時我都不敢上去搭話。”他有點感慨:“是不是上天眷顧我呢?竟然讓我随随便便就搭讪上了,還暈倒在我面前……”
“肯定是故意的吧!”臉上感慨突然就變成了憤恨,“因為看我像是個有錢人,所以故意這樣,這樣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那種心眼子。”
“喂!别裝了,給我醒過來!”
沒有人回答,空氣中一片甯靜。
“要是……被發現……”醉了酒的男人明顯神智沒那麼清楚,卻也知道,要是他在今天晚上侵犯了這個女人,那麼明天女人醒來後,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在H國,長得好看的人大多數都有人脈,這是H國的通病,顔值為上,街上的人來來往往都會好好打扮自己。
那麼……
貪婪又膽小,這是醉酒男人的性格,一雙粗糙的手隔空比劃雲沫的身材,男人模糊地嘀咕:“身材也不錯,有點可惜了。”
躺在地上的雲沫睡的香甜,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逐步的向她逼近,還沉浸在和金泰哼的夢境裡。
“你帶我來這個地方?”一張和金碩真一般無二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雲沫看向金碩真,“在我離開之前,佛寺似乎沒有這麼破爛。”
“因為你讀取不了我的記憶。”金碩真平靜地說,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對雲沫的嘲諷。
“你什麼意思?”雲沫冷笑,“你是說我是你的替代品?可不好意思,我是來取代你的人,而不是你的替代品!”
“……沫沫。”
從來沒有見過雲沫這般鋒芒外露的樣子,雲小英想拉住雲沫的手都變得遲疑。
“我不叫沫沫。”雲沫眯起了眼睛,對待雲小英也不複從前那樣‘母慈子孝’,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念道:“我叫,金碩真。”
“你不是金碩真!”雲小英突然就發了瘋。在來到佛寺之前,她身上的傷已經在金碩真的幫助下治好,可面對要把女兒帶走的金碩真,雲小英固執地跟着金碩真,不讓女兒從她的視線裡離開。
她隻有這一個親人了!雲小英的眼裡露出狠戾。如果沒有這個親人,她或許連活下去的想法都沒有。
“你是雲沫!”雲小英狠聲道:“你跟我姓,你叫雲沫!你是我的女兒!”
“你在說什麼?”雲沫故作不解,嘲諷地看向雲小英,“隻是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我就是你的女兒了?那你的女兒未免也太好當了。”
這仿若是一場鬧劇。金碩真攏了攏眉,提醒道:“女施主可是救了你。”
“用你來做好人?”雲沫冷哼一聲,扭頭就往佛寺房間裡面走,“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老和尚送走,你以為……在離開你之前,我都讀取不了你的記憶嗎?”
雲沫到底是什麼?雲小英聽得雲裡霧裡,眼前的佛修長得和雲沫一模一樣,雲小英禁不住發問:“是沫沫的親生兄弟嗎?”
隻有龍鳳胎可以解釋金碩真和雲沫一模一樣的長相了。
金碩真想搖頭,最後還是點頭,“是我的妹妹。”
缺少閱曆的心魔,隻為自己的欲念服務,怎麼不能算是他的妹妹?或許更可以說的是,算是他的擋箭牌。
“我怎麼會對雲小英說出那樣的話?”屬于金碩真的房間裡,雲沫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替代金碩真是真,可覺得雲小英這個人不錯也不是假的,以雲沫自己的本心來看,她是斷然不會對雲小英說出那樣的話,可偏偏她說了。
“沫沫。”雲小英站在禅房門口,輕輕敲動房門,以村婦裝出來的無助看了金碩真一眼,“沫沫不理我。”
“施主,别急。”金碩真道:“我先為你尋個地方住下。”
“我就在這裡。”
雲小英舍不得離開雲沫,就如同金碩真也不會放任雲沫離開一樣。
一個在世界上僅存的,擁有和他從前同樣記憶的人,合該在這世上隻剩他們彼此!
眼眸低垂,秋日泛黃的樹蔭将金碩真籠蓋在其中,隻留下金碩真淡然的雙眸,“我妹妹同常人不一樣,或許……不喜歡外人在佛寺裡過多停留。”
她怎麼會是外人?
雲小英愣住了。在金碩真沒有出現以前,縱然她和雲沫的生活困苦,可也從來沒有過不順心的時候。
雲沫會在表面裝出一副适齡女童應該有的表現,她也會下意識忽略雲沫偶爾露出來的兇性,可怎麼金碩真一來,她就成了外人?
“……我是外人嗎?”這樣想着,雲小英不由得問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