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心向善,用什麼方法都是修行。”
金碩真回答得簡短,雲沫的内心卻是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佛經的前半部?
“佛修不是都那樣?”注意到了雲沫在一瞬間震動的眼神,金碩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口說道。
金碩真好像就真的是随口說出來的那一句話,而不是......
“你看到佛經的哪兒了?”
雲沫試探性地問着,手指無意識的搭上了自己的芥子袋,那裡面有她之前特意去找到煉器修士,用買來的靈木制成的木魚,縱然不是正統佛修,但好歹也修過佛經心法,隻是用差一點木魚,應該也能和金碩真打個高下,哪怕金碩真有方丈傳下來的法寶。
“你知道的。”金碩真或許心情比較好,賣了個關子,見雲沫的神色緊張起來,微微笑了笑,“我隻看佛經的下半部,隻要能替娘親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做。”
沒有人比心魔更了解自己的宿體,起碼在沒離開宿體之前是那樣。雲沫松了口氣,随口道:“這事急不來,越急越不容易成事。”
她比誰都想替娘親報仇,也比誰都想殺掉金碩真,但無論哪一個目标,都不是能夠輕松完成的。
事在人為。
“先探聽探聽宛城太守和太守背後的修士吧。”雲沫轉移話題,讓金碩真不知道前面的那句話,是在提點他有關于報仇的事急不得,還是在說宛城太守的事急不得。
“你說得對。”
可金碩真不會去問,心魔和他已經不是一體的了,金碩真開始有意識地知道這個事情。
身為正統佛修,哪怕半途走了歪路子,他也能看出雲沫身上帶的功德金光,隻有小小的一絲,但這一絲功德金光出現在雲沫身上就已經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她隻是一個心魔!她連靈魂都沒有!處在人世間隻有他分裂出的一絲意識。
道路越走越遠,離宛城太守府也越來越近,金碩真和雲沫都沒有說話,外人看他們相似的面貌都覺得他們是兄妹,不說話也有無言的默契,但隻有他們知道,他們兩個‘人’中間早就隔了一道屏障,将他們分割開來。
“宛城太守府到了。”
冒着金光的字眼在牌匾上,相比較在宛城城外郊區看見的人家,宛城太守府看起來豪華無比,不知道吸了多少的人的血肉。
雲沫微微眯起了眼睛,通過不大成熟的功法,看到了牌匾上金光中透出的淡淡紅光,這紅光她見過無數次,在佛像上,在金碩真的身上,在她自己的身上。
“看來宛城太守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什麼人!速速離開!”
兩把彎月一般的彎刀夾在金碩真的脖子上,把金碩真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我們是來尋太守投靠的。”雲沫指了指太守府附近的告示,“這裡不是正在招修士嗎?我和我哥哥在路上有聽别的修士說,大哥且慢動手。”
他做夢了!
她做夢了!
金碩真和雲沫同一時間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沒有冷汗,也不覺得害怕,就是感覺有點奇怪。
對于金碩真,他能感知到他和夢境裡的雲沫,關系又一次變了,從見面互殺的狀态,變成了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套路,倆人在上輩子演起了雙面間諜。
對于雲沫,這是她第一次做這麼奇怪的夢。
夢境裡的前半生就像是流水一樣,流不盡她的心底,偏偏對金碩真的恨意,卻像是刻在了骨子裡,洗不掉,也擺脫不了。
洗衣機嗡嗡地轉,手機裡金碩真的消息還在擺着,可雲沫不想去回。
Jin:‘老婆,你做夢了嗎?’
Jin:‘哇哦~真的好奇怪,明明已經做過夢了,但昨天晚上居然做了兩次夢!’
Jin:‘這下好了,老婆,以後我午休也要向你報備了。’
雲沫:‘不用。’
就兩個字?
金碩真滿臉疑惑,他發了這麼長一段消息,按照平時雲沫的行為,應該是會逐條逐條回複,可現在......
Jin:‘......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金碩真也不想自己變得很沒有自信,去對雲沫和他的感情多加猜測,可是他沒有辦法。
越是夢,就越是痛,明明夢境中他和雲沫都還沒有産生感情,但他們是一體,她從他的心髒裡分離出來,如果她讨厭上了他,他也會覺得自己讨厭了。
金碩真的目光緊盯着屏幕,等待雲沫的回答,可雲沫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