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吧。”破妄的聲音冷淡極了，“如果扔了，就當作是命。”

佛珠碎裂後會發生什麼事其實破妄也不太知道，雖然這條佛珠由他制成。

那是坐真上輩子的血肉煉制而成的佛珠，按理說，佛珠碎，随着坐真一起誕生的伴生魔就該死，可這輩子伴生魔靈體周全，且為人，導緻破妄也對佛珠碎掉之後的效果也抱有不确定。

兩條佛珠，一條用坐真的骨頭制成，在發現無法殺死小伴生魔之後，破妄意識到一個問題。

傳聞中的佛子身邊從未聽說過有伴生魔的存在，佛子也沒人能殺死他，這代表佛子擁有不死的能力，可佛子憑什麼不死？在上一輩子，坐真就死了！

所以破妄猜測，真正擁有不死能力的人隻有伴生魔，而伴生魔隻能被佛子殺死，伴生魔被佛子殺死後，佛子能繼承伴生魔不死的能力！否則怎麼也解釋不通，為什麼伴生魔隻能被宿體殺死，為什麼這輩子他依舊殺不死小的伴生魔。

那就讓坐真和伴生魔相遇吧。

一條佛珠被破妄送給了小伴生魔的母親，為了打消小伴生魔母親的疑慮，破妄甚至給鎮子上的每一個人派送佛珠；為了讓小伴生魔和這輩子的坐真成功相遇，破妄将紅繩交給旅店的小女孩。

在他的設計下，坐真和伴生魔一定會想起前世的事情，最終會去到鎮子尋找答案，到時候紅線在伴生魔的手中，和伴生魔手中的佛珠相得益彰，會成為成功鎖住伴生魔靈體，任由坐真操控的法器。

另一條佛珠，破妄則送給了成恩美。

若是坐真如同上輩子一樣不肯殺死伴生魔呢？雖然破妄不覺得有這個可能。

那可是修佛聖體！尤其在如今靈氣低迷的時代，破妄不覺得坐真能忍下這個誘惑，可以防萬一，破妄還是把備用選項做了。

但兩條做法都是錯誤。

他不能殺伴生魔，坐真的骨頭都不想殺伴生魔，更何況坐真的血肉？

老和尚是壞的吧？！

成恩美眼角餘光注意到了破妄臉上冷漠的表情，由此也猜到讓佛珠碎裂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拼了命伸手去抓。

佛珠看起來是在往深淵處掉落，實則那隻是破妄随意施展出的障眼法。在成恩美的眼中，她身後是深淵，實則她早已走到了佛寺的門口，隻是被障眼法迷惑，一直在佛寺的門口打轉。

‘啪嗒！’

佛珠掉落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成恩美的手就算撈得再快，在佛珠碎裂後也隻能順着階梯滾下佛寺，隻有兩顆還算完整的珠子被她攥在手中。

“啊哦。”小和尚發出一聲可惜的聲音，“佛珠碎掉了，看成色應該是被主人精心煉制的，有點可惜。”

“方丈，為什麼不救女施主呀？女施主都受傷了。”

小和尚沒有方丈的手段，因此隻能擡頭去看破妄的臉色。

方丈是世界上最好的方丈，小和尚始終這麼認為。他被方丈救了，哪怕他沒有方丈所說的修煉天賦。

隻是小鎮子上一個流浪兒的他，聽鎮子上的人說，山上的寺廟裡有一個和尚特别好，寺廟也特别靈，已經快餓死的他最開始隻想碰碰運氣，于是敲響了佛寺的大門。

“稚童？”

方丈那時的表情很怪，可小和尚來不及去想為什麼怪。

“可不可以救救我，爺爺。”

爺爺？

破妄的嘴角有些抽搐，卻還是抱起了地上的小孩。

和當年坐真一樣的年紀，一樣敲響了佛寺的大門，一樣被他救下，佛向來講究緣法，若是這小孩也和當年的坐真一樣，是個修佛聖體呢？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自作主張将伴生魔從修佛聖體中驅走！

可小孩沒有修佛聖體，甚至連修煉的天賦都沒有，但破妄依舊将他留下了。

做個普通和尚也好。

破妄看着小孩大口大口地往嘴裡扒飯了，眼睛裡的老态越發濃重。

沒有修煉天賦，或許能更好地參悟‘佛’，而他，與其說是佛修，不如說是一個修了佛經的普通人。

是人，不是佛。

金碩真醒了，卻又感覺自己沒醒，頭暈眼花之際下意識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是間很常見的禅房，和他一起來佛寺的兩個弟弟在昏迷，一盞小台燈放在木制的桌面上散發着悠悠的燈光，桌面上甚至還有小孩随筆塗鴉的畫。

這是……領他們進佛寺小和尚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