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真同我是一類人,隻不過以前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她還不知道。你看她,談笑風生,遊刃有餘,多像爸爸,多像我。”倪永孝說,“爸爸在時,有我幫他手,現在爸爸不在了,我希望是真真在我身邊幫我。”
“真真還是個小孩子,你……”
“打給我,打給白車,你看她當時哭得厲害,但又有幾人能像她思路清晰。你能嗎?有時我甚至問自己,我能嗎?”倪永孝打斷倪永忠,“既然我當家,真真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真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一定給她一個好安排。”
想到這裡,倪永孝低聲呼喚:“真真。”
倪永真背過身去。
“你不要哥哥了嗎?”
這才扭扭捏捏探出頭來,害羞講聲“要”。
他那抱着一切美好出生的孩子,他的妹妹,他的愛人,他的真真,是他的。多值得贊歎,多值得炫耀——隐秘地炫耀,整顆心也要為她融化。同一條血脈上生長出的迥然的眼睛、鼻子、嘴巴,抹平他的罪惡,印證他的愛,他再無需為此歉疚了。
“我愛你。”
被子褪去。
“真真,我愛你。”倪永孝循循善誘,“你也愛我,對嗎?”
愛,對,有什麼不愛?有什麼不對?但願她是他,但是哦,多麼深的墜落!他曾經住在幸福的明亮王國,身披超然之光,輝煌蓋過燦爛的繁星,如今卻是,面目全非。
他們坦然擁抱。
燈光被剿滅了。
嘴唇依偎嘴唇,又張開,又閉合,如金魚呼吸。他體型勻稱,但在上面的時候,她總覺得他有些重,像一座山,壓住她。重也還好,不要其他的了,嘗試過許多,痛,不喜歡。
“放心,這次不會痛。”
每次都這樣講呀,每次都……
“你做的很好。”他多添鼓勵,“不要半途而廢。”
潰不成軍。
哪裡都很好,是吧?手指很好,嘴唇很好,領帶很好……不,不是,領帶不好,為什麼綁住她?防止她受傷。她為什麼會受傷?手如果去到不該去的地方,又去做不該做的事,會受傷。
是指甲嗎?
不,不是指甲。
那是什麼?
推搡的動作,抗拒的行為,抵禦的沖動。
他含了一口水——水裡面有冰——吻在她身上。她因巨大的刺激發酸發脹,低低喘息着,最終哭出聲來。
“我的……”
這種時候他從來不喊她的名字,可是她想聽。
“哥哥……”
他匆忙吻住她的嘴唇。
太惡劣了。溫馨無比的稱呼,挪移到此處,太惡劣了。是一種提醒,是一道警告,又诠釋他們的罪惡,懲罰他們進入深坑地獄。應該享受快樂,至于忏悔,清醒後再實行。
既然如此,她追随了。
男人的骨架比女人大許多,很堅強;男人也是因此做出許多出格的事吧,身體是他們的孽障。擁有這樣的身體後總在想些什麼呢?吸煙?喝酒?
快樂。
總是想到快樂。
他的動作加深了。
終于結束。
“阿仁有個女朋友,May,你們年齡相仿。”
倪永真退出倪永孝的懷抱,“我甯願回學校上課。”
“你們出去玩,”倪永孝簽了一張支票給倪永真,“玩開心點。”
倪永真借着月光看那張支票。
紙好透,月光掉下來,掉到她身上,掉進她眼裡。
星星點點的,好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