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啊姐。”簡陽被吓得躲到了簡樂的身後。
“你幹嘛,這是我姐姐。”池遲不爽了,扔開袋子就要拉他走。
簡樂不勝其煩,賞了一人肩膀一巴掌。
她說:“好了許沉木,你先和溫司塵回去,我幫你教訓他。”
有她這句話,許沉木也省了點心。
簡陽是靠走關系進聖歐蒂斯學院的事情幾乎人盡皆知,不過他家族實力雄厚,簡家又與慕容家一向關系親密,對于他,學校一直的教學方法是放養,就像現在的慕容少爺一樣,也不指望多麼優秀,不鬧事就行了。
“走吧。”
***
車上。
許沉木坐在副駕駛座。
溫司塵的車上放了一盒香薰,淡淡的青桔味清香,很好聞,壓下了車内皮革汽油味,一點都不會頭暈。
車輛速度不快,行駛平穩。
在轉彎的時候,許沉木被咯了一下。
他伸手摸,發現溫司塵的手機居然在座椅上。
溫司塵專心開着車,完全沒有察覺到許沉木已經拿到了他的手機
得找個辦法偷偷把照片删了。
“溫司塵,你手機密碼多少?”許沉木直接問。
溫司塵單手悠閑地扶着方向盤,視線看着道路,嘴角微微揚起但并不回答。
許沉木随手按了6個鍵。
錯了。
重試六次後,屏幕顯示iPhone不可用,請1分鐘後重試。
許沉木也沒想輸入正确,單純想鎖了他手機報仇。
溫司塵輕笑,“幼稚。”
“呵呵,多鎖幾次你就老實了。”
“叭———叭———!!!”
身後的車不斷按喇叭。
夜晚的車道上隻有幾輛車,而且單向三車道道路非常寬,平時早上車流量大點也能超車,後車的喇叭卻不停催促。
溫司塵用手扶了一下後視鏡,後面一輛黑色小轎車一直跟着。
許沉木問:“怎麼了?”
“沒事。”
溫司塵他踩了一腳油門,決定甩開這輛車。
突如其來的推背感令許沉木往後一仰,拽住了安全帶。
溫司塵一加速,後車更加頻繁按喇叭,提高車速追趕。
空氣中彌漫着汽油的味道。
“有點像酒駕。”
“要不讓他先過吧。”看着很危險,對方像發癫的路怒症。
溫司塵打了左轉向燈,準備3秒後變道讓這輛有點失控的車先過。
沒想到溫司塵剛轉方向盤,後車直接别了過來。
許沉木心髒急促跳動,全身血液瞬間被車輛發動機的轟鳴巨響帶動翻湧着,車窗外一道刺眼地遠光燈照射,白茫一片下黑車逐漸清晰逼近,他瞳孔猛縮,宛如死亡地倒計時,隻能眼睜睜看着黑車撞向自己。
一瞬間天旋地轉。
“砰!”
金屬劇烈撞擊。
車輛相撞猛地左右搖擺,撞上了路邊的綠化帶。
安全氣囊快速彈出,玻璃下降保護,車輛自動報警。
許沉木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額頭傳來劇痛感才逐漸恢複意識。
他大喘着氣呼吸,眼睛好像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糊住了,緩緩擡起手觸摸液體,伸到自己眼前。
是血……
耳鳴聲與警笛喇叭快要刺穿耳膜,許沉木一瞬間失去了與外界所有聯系,什麼都聽不清了。
最後連視野也漸漸模糊不清。
空洞與恐懼吞噬着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他精神木讷,依稀看到昏迷前有一道身影不停的呼喊自己。
幼時内心深處最懼怕的記憶片段與黑影重疊。
那是個男人的身型。
逆着光,看不清臉。
黃白色車燈籠罩着眼前的男人。
他小時候也以為這個人是來救他的。
強烈的恐懼感将他吞噬,許沉木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立刻遠離。
許沉木顫抖着手想要推開,想逃跑,想掙紮着反抗自救,但是他渾身冰涼疼痛難忍,唯一能動的隻有一根食指。
恍惚間,在光的陰影下兩個身型合二為一。
他七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
事故慘烈到兩輛車的車頭當場撞碎,玻璃與鐵片飛到幾十米之外,整條道路封鎖,警方判定為蓄謀已久的綁架案。
特意在監控死角撞擊,綁匪車輛有預謀的加固非常結實,據慕容家司機說:車内6人蒙面,撞上勞斯萊斯的第一時間把車内的小少爺搶出來,然後逃逸。
許沉木隻記得自己昏迷之際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起。
他那時候很小,恐懼讓他隻能緊緊抱住脖子,将小腦袋埋在那人的脖頸處。
有令人很心安的氣味。
他以為自己死了,或者去往醫院。
但是他被關在一間肮髒的小房間,房間裡隻有饅頭和一瓶礦泉水。
綁匪向他的養父母索要500萬的贖金。
那時候許沉木堅信爸爸媽媽一定會贖他出去,所以哪怕被關在髒房間裡啃饅頭,小孩也啃得非常有骨氣。
直到許沉木看到了那個差點開車把他撞死的綁匪真面目。
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