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做這麼多蜜餞做什麼?”。
青黃色的青梅染上了金色的蜂蜜,晶瑩剔透垂涎欲滴。
後瀾微笑,“後山的梅子多,今年多做點,你送去給太和寺的大師,”,腦海中浮現兩個人影,她轉頭看向後江,莞爾,“再送些給元公子和李姑娘。”。
李姑娘……嗎,少年的臉微紅,情窦初開的年紀最是青澀。
後瀾看着那張薄紅的臉龐,拉着他的手走到銀杏樹下。
“阿江,樹下有兩壇女兒紅,是父親在我們出生時埋下的。”,女子明媚燦爛,看着樹底的那寸土地目光深邃而幽遠,似乎在懷念一段無可追尋的時光。
“等你大婚的時候就挖出來,留給你和新娘子喝。”。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後江心裡升起不安。
“姐姐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以為這一天還要很久,可是阿江已經有心上人了啊。”,她撫摸着銀杏樹幹的紋理,眼裡是細碎的溫柔。
是這樣啊,後江放下心中的不安,随之而來的是無限傷感,四月四月!怎麼就活不過四月!逆天而為又如何?他要姐姐活下來。
寒山觀。
小河流水潺潺,溪水清澈見底,水面随着波浪的湧動粼粼波光。
“姐姐!螃蟹!”。
易生撩起衣擺光着腳踩在岸邊,石頭底下的螃蟹讓他很是驚喜。
“啊——”,嘶痛過後他呼着手指頭,含着淚委屈說:“他咬我~疼!”。
李璇丢下沒洗完的衣服跑過去,待看清楚易生的傷勢這才松口氣。
小手指頭隻是紅了,沒什麼大礙。
他矜持又傲嬌的将手指頭湊到李璇臉旁, “要姐姐也呼呼,姐姐呼呼就不疼了。”。
行叭。
李璇握住他的手,輕輕吹。安撫完易生小公主後她下到河裡。
“姐姐?”。
隻見李璇輕手輕腳地挪步石頭旁,然後猛地搬開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紮進水中。
手再從水裡出來時帶着一隻螃蟹,大鉗子在空中夾啊夾。
“螃蟹螃蟹!姐姐我要看!”。
他激動的蹦起來濺起一地的水花。可螃蟹真到了他跟前,反倒不敢碰了。手伸了又縮回去,縮回去又想看。
李璇見狀直接拔了根蘆葦杆給螃蟹上個繩。
這回好了。螃蟹的大鉗子被捆着一動不動,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嗯哼~啦啦啦~
易生蹲在岸邊,雙手托腮,哼着小調兒,看螃蟹鬥志昂昂到氣衰力竭雄心不再,看螃蟹垂死掙紮到認清現實一蹶不振,他好不惬意。
啦啦啦~
他偷瞄李璇,見沒人注意鬼鬼祟祟搗鼓一番。
從奄奄一息到滿血複活的距離有多遠?
一根蘆葦杆。
見過遛狗的,遛鳥的,遛貓的,可有見過遛螃蟹的嗎?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螃蟹腿上的束縛解了,可它的生命早已由不得它做主。
可這還沒完。
螃蟹腿的自由讓它本能的向着水裡沖。
近了!
腳腳碰到水了!
回家了!
蟹蟹為即将恢複自由而暗自竊喜,可命運總是一波三折,它早已失去了對生命的掌控權。
當命運的一端被高高提起時,一生都窩在水陸的它竟然,竟然飛起來了!
是易生,他拽着蘆葦杆一提,好了,一切回到原點。
螃蟹在一次次的希望與絕望之間徹底放棄選擇擺爛。毀滅吧!
家,明明近在咫尺,卻有着天塹之隔。
啦啦啦~
找到了朋友原來是這麼開心呀。
小螃蟹你真好~
易生對着螃蟹愛不釋手。
遠處,顧二看着這一幕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