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起身時月亮從雲中露臉,月光打到兩個人的身上,兩個人不約而同被吓到。
少年頭上頂着一隻耗子,腰上一圈物件晃啊晃,仔細分辨,還是耗子!那手裡的?
都是耗子!
方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惟恐不夠安全将耗子穿成串挂在脖子上。
等再看清對方的臉,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太可怕了。
兩人剛一張嘴,就被對方互相捂住嘴。
詭異的樣子在彼此瞳孔中倒映,驚悚!!!
老頭子臉上抹滿耗子血,一雙眼珠子突突打轉!
少年額頭垂下一耗子尾巴,随着他的掙紮晃啊晃。
轉/晃到了他和他的心尖上。
他眨眼,他驚吓!他們悚然!!!
方老;那是他撿了耗子的手!
少年:那是他沾了耗子血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更可怕了好不好!
驚恐越多,那手捂的越緊!
就在這時,山頂上的鳥不知什麼時候靠近兩人,鳥王一動,下面的鳥群将他們圍住。
無數翅膀被拉開,鳥群逐漸蓄滿力量。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少年壓下頂到嗓子眼的惡心,心突突跳。
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有沒有感覺到……”。
“?”,什麼意思?
落在方老眼裡,少年的臉在他手心一蹭再蹭。
他眨眼,“什麼?”。
“你感覺到了吧?不對勁!”,他點頭。
這種心跳如雷的感覺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還搖?莫不是……,方老想到了一種可能。
“對!”。
“懂!”。
少年擡腿就跑,跑跑……完犢子你拉我做什麼!!!放開我,你放開!!!我要跑!
“唔唔唔——唔唔……”。
混蛋!你在對我的臉做什麼!
“唔唔唔……”。
兩人幾乎同時動作,但少年被方老先一步按住了。
在少年驚恐的眼神下,他的臉被抹上無名液體。
那邊方老還嫌不夠,忍痛貢獻了自己最後的存貨——隻見他手朝自己臉上貼貼,再拍到少年臉上……不到片刻,鬼斧神工下一張驚世傑作就此誕生。
一揮而就,渾然天成,全無技巧。
真好~方老為自己的技術贊歎不如。
少年全身僵硬,捂着臉不可置信。
心底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我不幹淨了!
他心如死灰,再擡頭,瘋了。
“你……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從原地蹦出了三尺,少年一邊跑一邊罵。
“方老頭子我要殺了你你丫大爺的你沒良心你自己算算這已經是你第幾次坑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瘋了!”。
這是什麼地獄開局?
他一擡頭鳥大爺們隻差沒吻上他的嘴!
夭壽啊!!!
小爺的初吻,好險!!!
草,一種植物!
剛剛老頭子怎麼說的?抹的是好東西?!
神他喵的好東西!
還什麼信我?
去你奶奶個熊的能行!
呸!
“你個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
“别說了,快跑。”。
“糟老頭子你還一個人偷偷先跑了!”。
“我探路,你墊後。”。
探路?
好新奇的說法,他破口大罵。
“要點臉吧,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方老嘴上打着混兒,腳下跑的一點也不含糊,他與少年的距離還在慢慢拉大。
兩人頂着星辰沖進月色中,直到朦胧的天色下東方暈開一抹橙黃。
空中飄落的水珠在光芒的折射下如雲霧般翻湧騰起。
這……是在仙境嗎?方老沉浸其中。
“醒醒,前面是斷崖!”。
“什——啊!”。好了,他掉了。
少年堪堪在崖邊刹住腳。
可停下來就是好事嗎?
看看後面,鳥群緊追不舍,下一刻就要沖過來了。
少年望天,心涼涼。
“完了,一起躺闆闆吧。”。
他決然将包袱抱在懷中,片刻之間身體失重。
跳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絕不會屈服于鳥的淫威下!
風在耳邊呼嘯,他死死閉着眼睛,等待着生命的審判。
“啾——”。
鳥聲?
不可能,怎麼可能!這可是深崖。
“啾——啾!”。
不對不不對勁!
熟悉的聲音激起靈魂上烙印的慘痛記憶。
幻覺了?
他努力睜眼,接着見到此生難忘的場景。
鳥群飛過山崖,一道弧線劃過直沖涯底。
它們筆直沖向他!
什麼叫烏雲壓境!
這就是。
不是吧!
這都不放過我!
造孽呀!不就吃了幾隻鳥嗎?